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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林淼摇头，“地下管道连着整个区域供油网，引爆会引发连锁反应，至少波及三公里内所有封闭空间。”
“那你说怎么办？”
“等。”林淼冷声道，“等它自己出来。或者……引出来。”
陈默低头看着手中的电路笔，忽然想到什么。他快步走向监控终端，重新接入线路，调出加油站结构图。老旧系统勉强运行，显示出地下管网的拓扑关系。
“这里有分流阀。”他指着屏幕，“手动关闭主供油通道，切断营养供给。里面的‘东西’撑不了太久。”
“谁去？”林焱问。
“我去。”陈默说。
“你疯了？”她瞪眼，“里面那种东西——”
“我有夜视。”他打断，“而且它认血液，不认机械改造部件。我去最安全。”
赵铁山转头看了他一眼，石纹下的眼神难以分辨。片刻后，他侧身让开一条缝：“快去快回。”
陈默点头，握紧电路笔，沿着墙边走向地下控制室入口。
身后，林焱低声骂了一句，但没再阻拦。
林淼站在原地，左脚寒气凝结，鞋底霜层加厚。她盯着油管破口，义眼不断刷新扫描数据。
苏红袖走到赵铁山身边，声音极轻：“你裂了。”
他没动，也没答。
“我知道你在扛。”她说，“但别把自己当墙使。”
赵铁山沉默片刻，蒸汽从肩缝溢出更多：“只要他们还能走，我就得站着。”
加油站外，风卷着灰烬打转。
控制室铁门锈死，陈默用电路笔短接锁芯，咔哒一声，门开了条缝。他侧身挤进去，黑暗吞没了他。
里面空气潮湿，仪器面板全灭，只有应急灯闪着红光。他摸到阀门控制台，扳杆卡死。他用力一推，金属发出刺耳摩擦声。
就在阀门闭合的瞬间，头顶通风管传来滴水声。
一滴。
两滴。
第三滴落下时，不是水。
是黑的。
他抬头。
通风管内壁，密密麻麻贴着那些胶质组织，正缓缓蠕动，一张张半融化的人脸在其中浮沉，全都朝他睁开眼睛。
他的右眼剧烈抽痛，嗜血冲动轰然炸开。
他咬住牙，手指死死扣住扳杆，将阀门彻底锁死。
背后传来震动。
赵铁山的怒吼穿透墙壁。
“关门！”
陈默猛地抽出电路笔，反手砸向电控箱。
火花爆闪。
整个地下控制室陷入黑暗。
他转身撞门而出，铁门在他身后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弯，凹陷处渗出黑色黏液。
他跌出通道，滚倒在地。
加油站中央，赵铁山已经重新堵住出口，石躯颤抖，裂缝中的蓝光急促闪烁。苏红袖持刀立于他侧后，林焱火焰燃至手臂，林淼冰刺布满地面。
通风口、油管、天花板夹层，无数黑影开始渗出。
陈默撑着地面站起来，右眼血丝蔓延至太阳穴。
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是来杀他们的。
是来抓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