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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向车厢角落，那里放着一台老旧的金属箱，表面布满旋钮和指示灯。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排排插着导线的玻璃管，每根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有的还在缓慢冒泡。
“你的情况特殊。”他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说，“大多数人觉醒后会被本能支配，成为行走的灾厄。而你保留了控制权。这意味着——”
“我不是怪物。”陈默接话。
“不。”陈诡打断他，“你只是还没完全变成怪物。”
他回头看向陈默，镜片反射出血月的光：“我能让你活得更久，也能让你死得更快。选择权不在你，而在数据。”
陈默闭上眼，又迅速睁开。他知道不能放松警惕。这个人不是来杀他的，至少现在不是。他是来研究的，把他当成样本，一个值得记录的变量。
可越是这样，越危险。
他悄悄活动手腕，藤蔓锁链依旧紧缚，但似乎随着他的体温升高，收缩频率变慢了些。他想起系统提示音沉寂已久，只有当血月光芒照到右眼时，才有一丝温热感渗入。
也许……只要再等一会儿。
“你在想逃跑？”陈诡忽然问。
陈默没答。
“别浪费精力。”陈诡走到他面前，蹲下，金属手套轻轻敲了敲他的太阳穴，“这辆货车装了三十七种监控装置，包括脑波共振捕捉器。你哪怕动一下非必要肌肉，都会触发警报。”
他站起身，走向那台不断翻页的机械账本。书页由金属薄片制成，每一页翻过都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某种计时装置在运行。
“车队明天出发，沿318国道南下。”他说，“你会跟着我们。如果你表现稳定，我会允许你接触更多资源。如果失控——”
他没说完，只是抬起左手，金属手套指尖弹出一根细针，针尖泛着蓝光。
“我会提前终止实验。”
陈默靠在角落，不再挣扎。他知道现在最该做的事是观察、记忆、等待。
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吱声响。车厢轻微晃动，血月的光透过裂缝移动，在地面划出一道红线。
他舌尖的血味仍未散去。
就在陈诡背身记录数据的刹那，陈默右眼深处，银白色的齿轮状光纹悄然浮现，一闪即逝。
系统正在苏醒。
他开始计算，车厢内共有几处光源，几处死角，藤蔓锁链的连接点在哪里，对方换手记录时会有多少秒的盲区。
每一次呼吸，都在为下一次反击积蓄力量。
陈诡合上账本，转身看他一眼：“想活命，就跟紧车队。”
陈默没回应。
他只是缓缓收紧手指，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细微滑动——那藤蔓锁链，已经开始因体温变化而松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