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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内务殿前的广场上,聚集了数十名申请内门考核的外门弟子。这些人,无一不是外门中的精英,修为最低也是炼气九层,大多达到了炼气大圆满,气息浑厚,眼神锐利。
林磊、柳随风、铁牛(虽未达炼气大圆满,但因小比第四名,获得特许考核资格)等人皆在其中。赵昊也赫然在列,看到林磊,冷冷瞥了一眼,并未说话。
不久,一位身穿青色道袍、气息渊深如海的金丹后期长老,带着两名筑基执事,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夫姓韩,负责此次内门考核。”韩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内门考核,旨在筛选心性、悟性、潜力俱佳者,传承我青木宗道统。考核共分三关:幻境炼心、悟性测试、实战考核。”
“现在,进行第一关,幻境炼心!”
他大袖一挥,一面古朴的、边缘雕刻着玄奥花纹的青铜镜悬浮而起,镜面朦胧,仿佛笼罩着一层水雾。
“此乃‘问道镜’,可映照本心,演化幻境。尔等需在幻境中坚守本心,明见己道。沉沦幻境超过一炷香者,或心神崩溃者,淘汰!”
话音落下,问道镜洒下清蒙蒙的光辉,笼罩住所有考核弟子。
林磊只觉得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周围的人群、广场、长老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这是…”
未等他细想,周围景象骤然变化!
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间狭小压抑的办公室,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未完成的工作报表,窗外是都市夜晚的霓虹。疲惫、焦虑、对未来的迷茫瞬间涌上心头。一个声音在耳边诱惑:“回来吧,这才是真实,修真界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林磊眼神瞬间恢复清明,玄冥厚土灵力在体内流转,一股承载万物、历经磨砺而不变的意志升起,将这凡尘幻象如同蛛网般轻轻拂去:“前世已逝,今生之道,在于脚下。”
幻境再变。
他仿佛回到了黑石矿场,监工的鞭子带着呼啸声抽来,周围的矿奴麻木而绝望。王莽、刘执事狰狞的嘴脸在眼前晃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认命吧,矿奴就该有矿奴的样子!”
林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左拳紧握,一股强大的力量感充盈全身:“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尔等蝼蚁!”
幻象破碎。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了癸丑号药圃之中,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
建木嫩芽枯萎凋零,暗金沃土变得漆黑污秽,铁牛和小雅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全无!天空中是巨大的灰黑色裂缝,无尽的逆乱死寂能量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要将一切湮灭!一个充满恶意的意志在狂笑:“看吧!你谁也守护不了!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无尽的悲伤、愤怒、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吞噬。
林磊身体微微颤抖,看着那枯萎的嫩芽和倒下的同伴,心如刀绞。但就在心神即将失守的刹那,识海中的薪火之种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金光芒!
“传承不灭,守护不息!”
“枯荣流转,寂灭之后,必有生发!”
“癸丑为基,吾道不孤!”
坚定的信念如同磐石,牢牢定住他的心神。他抬头望向那狂笑的恶意意志,玄金色的重瞳中,冰冷与决然交织:“幻象终究是幻象!我的道,是于绝望中开辟希望,于寂灭中守护生机!给我破!”
轰!
承载着寂灭生发道念的意志,如同利剑,狠狠斩向这最针对他内心弱点的幻境!
整个绝望的场景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
眼前再次恢复清明,他依旧站在广场之上,周围的弟子大多还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或痛苦,或迷茫,或狂喜,甚至有几人已然脸色惨白,瘫软在地,被执事带离。
那柱香,才燃烧了不到三分之一。
韩长老的目光落在林磊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赞许。
林磊平复着微微急促的呼吸,心中凛然。这问道镜果然厉害,直指人心最脆弱之处。所幸他道心历经磨砺,尤其是在知晓“寂灭封天”之责后,心志更为坚定,否则方才那守护失败的幻境,极可能让他心神受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弟子从幻境中挣脱,也有人被淘汰带离。
一炷香尽,清光收敛。
场上还剩下一半左右的弟子。铁牛赫然在列,他满头大汗,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显然也在幻境中经历了艰难的考验。柳随风亦轻松过关。赵昊虽然也通过了,但脸色有些发白,看向林磊的目光更加阴沉。
“第一关,幻境炼心,结束。”韩长老声音响起,“通过者,随我来,进行第二关,悟性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