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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花磊把胶带往桌上一拍,“前几年用米糊贴的春联,到现在还粘在墙上,我撕了半天都没撕下来,最后还是用美工刀刮的,把墙皮都刮掉了!”
“墙皮掉了可以补,吉利没了怎么补?”花超英也来了脾气,把米糊碗往桌上一放,“今天这春联,必须用米糊贴!不然你就别贴了!”
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王秀兰在旁边劝也劝不住。花筝赶紧走过去,拿起米糊碗:“爷,哥,我来贴吧!我用米糊贴,保证贴得牢,还不会把墙皮粘掉。”
她这话一出,两人都不吵了。花磊嘟囔了一句“小马屁精”,转身去帮忙搬梯子;花超英则把米糊碗递过来,小声说:“花花,贴的时候小心点,别碰着墙根那道缝。”
花筝点点头,搬着梯子走到堂屋门口。她刚爬上梯子,就觉得手背一凉——明明是零下二度的天,墙皮却像浸了冰水,还隐隐透着股铁锈味。她仔细观察,只见墙根处缠着一缕黑气,像条小蛇似的,正慢慢往上爬。
“哥,你帮我把供桌挪开点,我看看后面是不是有老鼠洞。”花筝故意压低声音。她知道花磊不信这些,并且一直以为自己上山拜师是学武术,大概和少林寺俗家弟子差不多意思。于是只能找个借口让他帮忙。
花磊皱着眉走过来,一边搬桌子一边吐槽:“哪来的老鼠?咱这老房子因为今年要回来过年才做的防鼠措施,门窗都装了纱网,你是不是糊涂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供桌挪开了半尺。
供桌刚挪开,墙面上突然显出一道暗纹——不是老鼠洞,是个巴掌大的黑印,形状像只攥紧的拳头,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花筝心里一沉,这是怨气凝结的印记,通常只有横死之人的魂魄才会留下,而且怨气越重,印记颜色越深。
“这啥啊?墙皮掉了?”王秀兰凑过来看,伸手就要摸。花筝赶紧拦住她:“婶,别碰!可能是霉菌,碰了会过敏,我上次在画室碰了霉菌,手上起了好几个疹子。”她一边说,一边偷偷从口袋里结了个手印,轻轻打了上去,那印记“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黑印淡了点,却没消失,反而从边缘又渗出一缕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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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气氛彻底僵了。八仙桌上摆着糖醋鱼、红烧肉、炸春卷,还有王秀兰引以为傲的改良版腊肠,油光锃亮,香气扑鼻,可没人动筷子。花磊刚夹起一块鱼,突然“啊”的一声把筷子扔了,捂着嘴直皱眉:“这鱼怎么有股血腥味?跟生肉似的,太难闻了!”
王秀兰赶紧尝了一口,一脸纳闷:“没有啊,新鲜的鲈鱼,早上刚杀的,我还特意用料酒腌了半小时,怎么会有血腥味?你是不是感冒了,味觉出问题了?”她说着,又夹了一块给花超英:“爸,你尝尝,是不是正常的?”
花超英尝了一口,眉头也皱了起来:“有点怪,确实有股腥味,不过不重,可能是鱼胆破了。”
花筝没说话,因为她看到,饭桌旁的空椅子上,正坐着个穿青布长衫的人影。那人影脸色惨白,嘴唇乌青,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攥着个缺了口的药碗。他盯着花磊,眼神里满是怨怼,一缕黑气正从他指尖飘向花磊的筷子,黑气碰到鱼肉,鱼肉的颜色就暗了点。
“哥,你别吃了,可能是鱼没处理干净。”花筝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吃我这份,我没动,我这份是鸡肉,肯定没问题。”她一边说,一边用脚踢了踢花磊的腿,暗示他别说话。花明也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奇怪的是,他却没尝出来什么腥味。
“这鸡肉怎么这么香?”花磊疑惑地问。
“可能是我放了香叶,”王秀兰说,“我特意从县城买的香叶,炖肉的时候放了两片,没想到这么香。”
花超英放下酒杯,看了看花筝的脸。叹了口气:“罢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这才把陈郎中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跟刘支书说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个细节——当年陈郎中被打死时,手里还攥着个药碗,碗里是给那赵三娘准备的救命药,药洒了一地,染红了老槐树的根。
“赵三的后人?”花磊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爷,您别吓唬我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鬼魂?肯定是巧合,那鱼说不定真不新鲜,鸡肉新鲜,所以没腥味。”
“是不是巧合,你跟我去趟老槐树下就知道了。”花筝站起身,从画筒里抽出一根裹着黄符的桃木棍。花磊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你……你这烧火棍哪来的?你还真搞封建迷信啊?”
“这是我用桃木做的装饰品,画画用的,”花筝一脸看傻瓜的表情胡说八道,“你要是不敢去,我自己去。”
“谁不敢去了?”花磊不服气地站起来,“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鬼魂!”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悄悄把手机揣进兜里,点开了手电筒。
花明和花宋想跟着去,被花超英拦住了:“让他们年轻人去,咱们在家等着。”他递给花筝一个布包:“这里面是香烛和纸钱,要是真遇到陈郎中,就给他烧点,跟他说,赵三早就死了,他的后人也没做过坏事,让他别再缠着人了。”
花筝接过布包,点了点头。
村后的老槐树下,寒风呼啸,树枝上挂满了红灯笼,像只只抓向天空的手。月光透过枝桠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花筝径直走向树根处——那里的石头被人挪开了,露出一个土坑,半截青布衫的衣角露在外面,还沾着点泥土。
“这……这是什么?”花磊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抖了,手电筒的光也晃个不停,“不会是……不会是尸体吧?”
“不是尸体,是药箱。”花筝蹲下身,用桃木棍拨开泥土——里面果然是个掉了底的药箱,木头已经发黑,上面刻着个“陈”字,药箱里还装着几包发霉的草药,和一个缺了口的药碗,碗里还沾着点黑色的药渣,跟她在陈朗中灵魂形象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药箱刚露出来,青布长衫的人影就出现在土坑旁。这次看得更清楚了:他留着山羊胡,脸上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眼神里满是怨恨,手里的药碗缺了个口,碗沿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你是陈郎中?”花筝握紧桃木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赵三早就死了,他的后人也没做过坏事,更别说我家和他家关系远的我都没听过这门亲戚。你为什么还缠着无辜的人?”
人影没说话,只是举起药碗,碗里突然冒出股黑烟,直扑花磊。花磊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光正好照在人影的脸上——“别过来!我跟赵三没关系!我从来没做过坏事!”
花筝赶紧把桃木棍横在花磊面前,嘴里念起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桃木剑发出一道金光,黑烟瞬间散了。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痛苦。
“你以为报仇就能安心吗?”花筝放缓了语气,“你当年救了那么多人,他们都记着你的好。村口的杂货铺老板,他爷爷就是你治好的;西头的李奶奶,小时候得了天花,是你半夜上山采的药。你要是再缠着人,那些被你救过的人,泉下有知,会怎么想?我不想伤你。”
人影愣了愣,手里的药碗开始发抖。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花超英带着几个老人来了,手里拿着香烛和纸钱。“陈先生,对不住,这么多年委屈您了。”花超英点燃香烛,深深鞠了一躬,“其实我父亲他们当年就已经找到您的尸骨,并已经将您下葬,让您入土为安。以后我家和村里的这些孩子们每年只要回来都会给你烧纸上香。”
花筝收起桃木棍,微微躬身。“陈太爷爷,让我送送您。”
人影看着香烛的火苗,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他放下药碗,对着花超英鞠了一躬,又看了看花筝,跟上她,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村里人一起给陈郎中立了块碑,碑上刻着“仁医陈先生之墓”。花磊站在碑前,难得没抬杠,还主动烧了纸钱:“陈太爷,对不住,以前是我不信这些,以后我每年都来看您。”
大年初一早上,村里家家户户做了饺子,皮薄馅大,咬开满是汤汁。这次花磊吃了两大碗,一边吃一边说:“妈,今年的饺子比去年好吃多了,没怪味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饺子上,暖融融的。原来年味不止是红灯笼和年夜饭,还有人心底的那份善意——哪怕是跨越百年的怨恨,也能被这份善意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