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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长老很快重拾兴致,开始评点江山,暗中已为属意的弟子记上一笔。
红须大汉看似粗狂豪迈,实则心细如发,他目光扫过镜面,忽然“咦”了一声,指着中段某处:
“你们看那两个小不点,倒是有点意思。”
镜中显现的,正是梦山影和谢雪。
谢雪小脸通红,呼呼喘着粗气,却仍死死攥着梦山影的手,一步步奋力向上挪动,嘴里似乎还在喃喃着彼此鼓劲的话。
而梦山影面上不见丝毫痛苦或吃力,也没有领先者的轻松惬意。
她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步伐均匀,气息平稳得可怕,看上去似乎还有余裕照顾旁边看起来比她大一些的谢雪。
“嘎嘎,是有点意思!瞧好了,马上就要进入‘幻心阵’了,这俩互相搀扶的小丫头,眼看就得被分开喽——”
红须大汉话音未落,镜中二人便蓦地怔在原地,面露茫然,四下张望。
她们仍在同一段石阶上,却已然触碰不到彼此。
登天梯上的玄妙幻境于此展开,将每一个攀登者都投入独属的心象试炼之中。
谢雪先是愣在原地,紧接着慌忙四顾,放声呼喊起“林夕”的名字。
她谨记着登仙梯的规矩,只能前行,不可后退,因而并未胡乱奔跑,只犹豫了片刻,她便抿紧嘴唇,再度迈开了向上的脚步。
“这小丫头年岁虽小,心性倒还算沉稳。”
一位手持玉葫芦酒壶的老道呷了口灵酒,以灵力引着酒液滑入喉中,含糊点评道。
“另一个就更不必说了。”
鹤发老叟微微蹙眉。
“几乎未见迟疑,便继续前行,这女娃走登天梯……未免也太平静了些。”
梦山影拾级而上,周遭的幻阵、重压仿佛对她毫无影响。
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阻碍她的去路。
“是因年纪太小,还不知恐惧,未有执念么?”
有人猜测道。
劲装女修也眯起了眼:
“你看她的呼吸节奏和步伐,一直都没有乱过……她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是体质特殊,能无视重压?还是心志坚韧到了恐怖的地步,足以完全掌控自身反应?亦或是……别有隐情?
上一个能如此行走于登天梯上的人,还是身负“澄明剑心”的凌霄剑尊。
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霄剑尊,目光终于在水镜的某一处定格。
他看的,正是那两个小小的身影。
他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波动一闪而逝。
他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碎玉,顷刻压过了殿内所有议论声:
“此二人,是何来历?”
全场的目光,霎时间从水镜,全部转移到了凌霄剑尊的身上。
他竟然真的……对某个弟子产生了兴趣?
而且一问,就是两个看似最不起眼的小丫头?
坐于最边缘处,一身黑衣,眼角带疤的男修闻声应道:
“禀剑尊,这两名女童乃是被血盟会从凡俗城镇沿途拐卖而来,巡逻弟子在傲来镇外的原始林中发现载她们的马车,本欲将其送回原处……不知何故,她们竟出现在了登天梯上,其中缘由,尚待核查。”
他瞥了眼水镜中那两个仍在艰难前行的小小身影,语气沉冷而肃穆:
“剑尊,是否需要属下即刻排查此二人身份?尤其需确认……是否为夺舍老怪,潜伏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