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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们拐过一个急弯,眼看就要抵达通道尽头时,前方却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倭奴特有的、叽里呱啦的交谈声!
三人心中同时一凛,陆九章立刻打了个手势,三人迅速隐身在拐角处的冰柱之后,屏住呼吸,小心探头望去。
只见在通道尽头,那片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寒潭边上,赫然有三名倭奴正蹲在那里!他们手里拿着特制的镰刀,正粗暴地割取着生长在潭边、叶片上带着天然冰蓝纹路的金线莲!旁边,已经堆放了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显然收获不少。
"是佐藤三郎的人!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也在采集金线莲!"陆九章压低声音,眼中寒光闪烁,指尖已再次握紧了算盘。他瞬间做出决断,用极低的声音快速分派计策:"叶轻舟,你轻功最佳,绕到他们侧后方,找机会用银针夺下他们的镰刀,制造混乱;李伯,你熟悉草药,等叶轻舟得手,立刻趁机去采集潭边品相最好的金线莲,动作要快;我来正面现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你们创造机会!"
叶轻舟无声点头,身形如同融化的冰雪,贴着冰壁,悄无声息地向侧后方迂回。陆九章深吸一口气,算准时机,突然从冰柱后现身,手中算盘一扬,灌注了内力的算珠如同连珠炮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向背对着他的那名倭奴的后心!
"啊!"那倭奴猝不及防,后背被算珠狠狠击中,惨叫一声,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另外两名倭奴大惊,立刻转身,挥动着镰刀和武士刀,怒吼着向陆九章冲来。
"八嘎!杀了你!"
就在此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侧后方的叶轻舟出手了!他指尖寒芒连闪,两枚银针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而出,精准地刺入了持刀倭奴手腕的穴道!
"呃!"那倭奴只觉手腕一麻,五指瞬间失去力气,"当啷"一声,武士刀脱手掉落。叶轻舟趁他愣神的刹那,身形如风欺近,一记凌厉的侧踢,狠狠踹在他的腰眼上!那倭奴惨嚎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噗通"一声砸进了寒气刺骨的寒潭之中!
潭水表面凝结着一层薄冰,被这重重一砸,冰面碎裂。那倭奴落入潭水的瞬间,极寒之气瞬间侵袭全身,他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哀嚎,下半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僵,整个人被卡在破碎的冰窟窿里,动弹不得,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名手持镰刀的倭奴见同伴瞬间被废一人,生死不明一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然而,早已等候多时的李伯,却鼓起勇气,举起手中探路用的木棍(虽不及锄头,亦可一用),颤巍巍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用尽平生力气吼道:"想跑?把抢我们的金线莲留下!"
那倭奴狗急跳墙,眼中凶光一闪,挥起镰刀就向年老体弱的李伯砍去!
"李伯小心!"陆九章岂能让他得逞,立刻挥动算盘迎上。"啪!"算盘的框架与镰刀的刀刃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陆九章手腕一抖,算珠震荡,一股巧劲传出,将那倭奴震得手臂发麻。
叶轻舟岂会放过这等机会,从旁如闪电般掠至,指尖银针再次射出,精准地刺入了倭奴脖颈后的昏睡穴。那倭奴身体一僵,眼神瞬间涣散,软软地瘫倒在地,被陆九章紧跟而上的一记手刀,彻底击晕。
"快!采金线莲!"陆九章急促喊道。
李伯不敢怠慢,立刻蹲到寒潭边,用从倭奴身上搜来的镰刀,小心翼翼地割下那些泛着奇异蓝光、入手冰凉刺骨的金线莲,迅速装进带来的特制保温竹篓里。他的动作因为激动和寒冷而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寒潭清澈见底,冰层之下,隐约能看到更多的金线莲在水底摇曳,散发着梦幻般的蓝光,数量远比潭边的要多。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装满一竹篓,准备采集更多时,通道深处,再次传来了密集而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倭奴特有的、叽里呱啦的呐喊声!听声音,人数远比刚才要多!
"不好!是佐藤三郎派来的援兵!他们发现我们了!"叶轻舟脸色骤变,他的听觉远超常人,"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陆九章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装满救命药材的竹篓,又万分不甘地看了一眼冰层下那些更多的、可遇不可求的极品金线莲,猛地一咬牙,当机立断:"走!先带这些回去救人!此地不宜久留,下次再来!"
三人毫不犹豫,立刻转身,沿着来路向通道入口处疾奔。身后,倭奴的呐喊声和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催命符一般。甚至能听到弓弦振动之声,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向他们射来!
"小心暗箭!"叶轻舟低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烁,主动挡在陆九章和李伯身后。他长袖挥舞,灌注了内力的衣袖如同铁板,精准地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打落或拨开,发出"噗噗"的闷响。他的轻功身法施展到极致,在狭窄的通道内留下道道残影,为前面的两人争取着宝贵的逃生时间。
眼看出口在望,光线透入,希望就在前方!然而,年纪最大的李伯,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奔逃和寒冷侵袭,体力已然不支,脚下猛地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紧紧抱着的竹篓也脱手飞出,里面小半筐珍贵的、泛着蓝光的金线莲,顿时撒了一地,混入了冰雪和泥土之中!
"李伯!"陆九章听到动静,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回身去扶。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支角度极为刁钻的冷箭,如同毒蛇般从通道阴影处射出,目标直指正俯身搀扶李伯的陆九章后心!这一箭,速度快得惊人,角度更是狠毒,陆九章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已是避无可避!
"宗主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水绿色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猛扑过来,用他自己的后背,死死挡在了陆九章与那支夺命冷箭之间!
"噗嗤!"
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格外清晰地传入陆九章的耳中。他猛地回头,正看到叶轻舟身体剧烈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支黝黑的箭矢,已然深深没入了他的左肩胛骨下方,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那身水绿色的劲装,也染红了陆九章的双眼。
"叶轻舟!"陆九章目眦欲裂,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叶轻舟,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怒与心痛而颤抖。他看着那支仍在微微颤动的箭羽,看着叶轻舟肩上迅速扩大的那片刺目猩红,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与悔恨,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叶轻舟却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甚至有些难看的笑容,额头上冷汗涔涔,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宗主......没事......我......我还撑得住......先......先带金线莲走......快......困童们......还等着呢......"
李伯此刻也已挣扎着爬起,顾不得摔疼的筋骨,手忙脚乱地将散落在地的金线莲连同冰雪泥土一起,胡乱地捧回竹篓里,声音带着哭腔:"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三人互相搀扶着,终于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冰渊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入口!身后追来的倭奴,却被再次升腾而起的、浓郁得化不开的淡绿色蚀骨瘴气挡住了去路,只能在通道内发出不甘而狂怒的咆哮,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与瘴气之外。
陆九章扶着因失血和寒冷而脸色苍白的叶轻舟,又看了一眼竹篓里虽然损失部分、但依旧算是满载的金线莲,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这趟冰渊寻药,可谓是九死一生,险象环生,叶轻舟更是为此付出了重伤的代价。但万幸,他们成功拿到了救命的药材,为那五十名危在旦夕的困童,抢回了一线生机!
然而,他此刻还不知道的是,远在北漠万龙窟的冷千绝,此刻正陷入一场远比他们更加凶险、更加绝望的危机之中------佐藤三郎带来的援兵里,竟然隐藏着一名擅长诡异功法的妖人!那妖人正挥舞着法器,口中念念有词,一股股肉眼可见的阴寒内力,如同毒蛇般缠绕、攻击着那道守护着龙脉倒影的冰缝。冰缝深处,那原本已经稳定、甚至有所增强的龙脉气息,在这邪恶力量的侵蚀下,竟然再次开始剧烈地闪烁、波动,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星脉锁内。
沈青囊刚刚给丫丫涂完身上最后一点备用的普通金线莲膏,那微弱的药效正在与狂暴的邪蛊之力做最后的、徒劳的抗争。他的心如同被浸泡在冰水里,一点点下沉。就在绝望如同潮水般即将把他淹没时,通道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他期盼已久的、急促的脚步声!
"沈大夫!陆宗主!他们回来了!"负责了望的陈阿宝激动地大喊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沈青囊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他像弹簧一样跳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向入口。果然,看到了陆九章三人略显狼狈、却带着满载药材归来的身影!
"陆宗主!你......你们终于回来了!"沈青囊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哽咽,他一把接过陆九章递过来的、散发着幽幽蓝光和沁人寒气的竹篓,看着里面那些品相非凡、蕴含着极寒药力与龙脉正气的金线莲,几乎要喜极而泣!这不仅仅是药材,这是破除母虫、拯救五十个孩子的全部希望!
"快!立刻熬制药膏!孩子们的时间不多了!"陆九章语速极快,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凝重,"叶轻舟为了掩护我们,中了倭寇的冷箭,伤势不轻,沈大夫,麻烦你先给他处理伤口!"
沈青囊这才注意到被陆九章搀扶着、脸色苍白如纸、肩头还在渗血的叶轻舟。他心中一紧,立刻将竹篓交给旁边眼巴巴等着的药农王二,急促吩咐:"快!用寒潭水做引,优先熬制浓缩药膏!要快!"同时,他已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金针与伤药,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叶轻舟的伤口。
药农们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立刻行动起来,生火的生火,取水的取水,捣药的捣药,压抑已久的星脉锁内,终于焕发出一丝忙乱而充满希望的生机。
然而,就在这希望刚刚燃起的时刻,一直紧盯着铁笼内困童情况的陈阿宝,却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沈大夫!陆宗主!你们快看!快看困童们的眉心!"
众人闻言,心头皆是一凛,齐刷刷地抬头望向铁笼。
只见那些原本只是空洞叩拜、眉心青黑蔓延的孩童们,眉心的青黑之气中,此刻竟然诡异地闪过了一丝丝、一缕缕极其微弱的金色光芒!那金光纯正而祥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气息,与周围阴冷邪恶的邪蛊黑气,形成了极其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紧接着,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叩拜动作原本僵硬划一的困童,动作突然齐齐停滞了下来!他们空洞无神的双眼,开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眨动,然后,一点点地睁开......
那眼神,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空洞,而是重新注入了一丝属于"人"的迷茫、困惑,以及......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属于他们自己的神智光彩!
"是龙脉倒影的气息!是龙脉的力量!冰渊寒潭边的金线莲,常年生长在龙脉气息逸散之地,其本身已经沾染了龙脉倒影的纯阳正气!用它熬制药膏,药性中便自带了一丝龙脉的守护之力,所以......所以才能暂时唤醒孩子们被邪力压制的心神!"
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狂喜!孩子们有救了!
然而,陆九章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眉头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他猛地想起了北漠的冷千绝,想起了刚才透过税典碎片隐约感应到的、龙脉倒影光芒不正常的剧烈波动和衰减!
冰渊的金线莲因为沾染了龙脉倒影的气息而具备奇效......那么,反过来呢?大量采集和使用这种金线莲,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也在消耗或者影响着北漠那道龙脉倒影本体的稳定性?如果冷千绝那边因为龙脉倒影的减弱而最终失守,导致倒影被倭寇和魏国忠抢走......那么,就算他们暂时唤醒了这些困童,最终的结局,恐怕依旧是......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连锁反应,陆九章的心,再次沉了下去。眼前的希望,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不确定性阴影。
远处的北漠,万龙窟。
冷千绝正将绝灭枪死死抵住那名诡异巫师的邪异法器。法器上传来的,是一股阴寒刺骨、充满了腐蚀性的阴毒内力,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枪杆不断蔓延,试图侵蚀他的经脉。冷千绝的嘴角,不断渗出更多的鲜血,握枪的双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但他眼神中的战意,却如同这北漠的冰川,永不融化!
他死死盯着冰缝里那越来越黯淡、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的龙脉光影,听着耳边铁血旗弟子们与倭寇厮杀、不断传来的闷哼与惨叫声,心中已然做出了一个悲壮而决绝的决定------
动用父亲临终前,以生命为代价封印在绝灭枪中、并严令非到万不得已、与敌偕亡之时不可动用的最终禁术------"血祭枪诀"!
以自身心头精血为引,彻底激发绝灭枪的全部潜能,乃至透支自身所有的生命本源与修为,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毁灭一击!此招过后,无论胜败,他冷千绝,都必将元气大伤,修为大损,甚至可能经脉尽断,沦为废人......但,为了守住父亲用生命守护的北漠,为了给陆九章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为了那千名无辜孩童的一线生机......他,义无反顾!
"铁血旗的枪------守护的,是这天下苍生!"冷千绝猛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沉咆哮,带着无尽的决绝与惨烈!
他猛地一咬舌尖,一股滚烫的心头精血顺着喉管涌上,被他强行逼出,喷在了绝灭枪的枪杆之上!那鲜血并非随意流淌,而是在他内力催动下迅速渗入枪身纹路,尤其是枪尖那暗红色的光芒,在接触到精血的刹那骤然暴涨!赤红色的枪芒瞬间变得刺目无比,仿佛一轮血色骄阳在这冰天雪地中骤然升起!
"破------!"
伴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冷千绝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风雪与黑暗的赤色流星,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直刺那名正在施法的巫师胸口!
那巫师显然没料到冷千绝在如此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如此同归于尽的攻击,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恐!他想要闪避,想要格挡,但那股蕴含着冷千绝全部意志、生命与铁血旗忠魂之力的枪势,已经牢牢锁定了他!
"噗------!"
没有激烈的碰撞声,只有一声利刃穿透朽木般的闷响。绝灭枪那燃烧着血芒的枪尖,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毫无阻碍地、彻底地洞穿了巫师的胸膛!甚至将他整个人都带得向后飞起,狠狠钉在了后方一块巨大的冰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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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与痛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混着内脏碎块的污血涌出。他手中的晶簇法杖,"咔嚓"一声,碎裂成了无数黯淡的碎片。
"呃......啊......"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脑袋一歪,当场气绝身亡!
佐藤三郎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大的依仗、花费巨大代价请来的邪术巫师,竟然被冷千绝一枪毙命,气得当场发出了野兽般的疯狂怒吼!他死死盯着如同血人般拄着枪、摇摇欲坠却依旧眼神冰冷地盯着他的冷千绝,感受着那杆绝灭枪上散发出的、令人灵魂都在颤抖的惨烈杀气与同归于尽的决绝,他......胆寒了!
他不敢再上前,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知道,此刻的冷千绝,就是一头濒死的洪荒凶兽,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遭到最疯狂、最不顾一切的反扑!
"撤......暂时撤退!"佐藤三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恐惧,指挥着剩余的倭奴,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暂时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之中。
冷千绝看着倭奴暂时退去,却丝毫不敢放松。他用绝灭枪死死支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钻心的疼痛。他知道,佐藤三郎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再来,必然会带着更多、更强大的敌人,以及......更恶毒的手段。
他扶着滚烫的枪杆,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风雪与空间,望向了南方,那观星台所在的方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同烙印般深刻:
"陆九章......一定要成功......一定要用这龙脉倒影,救回那些孩子......北漠的防线......只要我冷千绝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失守......"
云梦泽,清溪村。
唐不语已经带领着财武宗弟子和部分恢复过来的药农,初步清点完了村庄的损失。被烧毁的药棚,被践踏的药材,被惊吓的村民......一笔笔,一桩桩,都详细记录在案,形成了厚厚一叠倭寇罪行清单。这不仅仅是损失清单,更是日后向倭寇、向观星台势力追讨血债的铁证!
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再次传来,但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恐慌,而是......希望与歉意。
只见快刀门的掌门周沧,亲自率领着十五名门内最精锐的弟子,快马加鞭赶来。他飞身下马,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与不安,快步走到陆九章面前,竟当着所有村民和江湖同道的面,深深一躬到地!
"陆宗主!周某糊涂!愚昧!听信奸人谣言,险些酿成大错,坏了江湖同盟的大事!周某......无颜面对陆宗主,无颜面对清溪村的乡亲!"周沧的声音充满了悔恨,他双手捧上一把造型古朴、寒光四射的连鞘宝刀,以及一个沉甸甸的布袋,"这把'断水刀',乃是我快刀门传承百年的镇门之宝,锋利无匹,吹毛断发!还有这五十两白银,是我快刀门的一点心意,用于赔偿被烧毁的药棚,略尽绵薄之力!万望陆宗主......不计前嫌!"
陆九章看着周沧那布满血丝、写满真诚悔意的双眼,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柄一看便知珍贵无比的宝刀和那袋白银。他并没有立刻去接,而是伸手,轻轻将周沧扶起。
"周掌门,知错能改,便是英雄。江湖路远,难免有被迷雾遮眼之时。"陆九章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他接过那把"断水刀",却并未自己收起,而是转手递给了身旁的唐不语,"不语,这刀,给你。从今往后,财武宗审计堂的内外安全,便托付给你了。"
唐不语先是一愣,随即郑重点头,双手接过宝刀,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陆九章又看向周沧,指了指那袋白银,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原则:"周掌门,赔罪之心,陆某心领。但这礼品,尤其是镇门之宝,太过贵重,陆某受之有愧。至于赔偿......"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清理废墟、眼神中带着期盼的药农,"与其送上银两,不如付诸行动。若快刀门的兄弟们,能留下来,帮乡亲们一起,亲手重建这些被烧毁的药棚,让清溪村尽快恢复生机。这,才是真正弥补损失、最能体现诚意的'实在办法'。"
周沧闻言,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敬佩与感动!他猛地抱拳,声音洪亮而坚定:"陆宗主所言极是!是周某迂腐了!弟子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帮乡亲们,重建药棚!"
"是!掌门!"快刀门弟子们齐声应和,声震四野。他们立刻放下兵器,卷起袖子,毫不嫌弃地加入到清理瓦砾、搬运木材、搭建棚架的工作中。他们的动作或许不如老药农熟练,但那份真诚与汗水,却让所有清溪村的村民,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的歉意与改变。
药农们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快刀门高手,此刻竟和他们一起在泥土瓦砾中忙碌,脸上的恐惧与隔阂,终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带着些许腼腆的笑容。村庄上空,重新开始弥漫起希望的烟火气息。
李伯的小孙子,拿着那个已经有些蔫了的草蚂蚱,怯生生地跑到陆九章身边,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问:"陆叔叔......那些坏蛋......以后还会来吗?"
陆九章蹲下身,平视着孩子清澈而带着一丝惊惧的眼睛,心中涌起无限的怜爱与坚定。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然后指着那些正在热火朝天地帮忙重建家园的快刀门弟子、丐帮弟子、以及所有忙碌的江湖人,脸上露出了温暖而令人安心的笑容:
"孩子,别怕。你看,有这么多叔叔、伯伯、爷爷在呢。"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江湖人啊,就像一座坚实的同盟,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员。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那么,就算再厉害、再狡猾的恶敌,我们也一定能把它彻底解决!"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看着陆九章那坚定的眼神,以及周围那些忙碌而友善的身影,他眼中的恐惧,终于一点点消散,重新露出了属于孩童的、信赖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气氛刚刚缓和,希望重新萌芽的时刻,一名财武宗弟子,却再次带着一脸急色,匆匆狂奔而来,甚至顾不上礼节,直接将一封插着羽毛、代表最高紧急军情的信函,塞到了陆九章手中!
"宗主!不好了!北漠......北漠冷旗主传来的急信!十万火急!"
陆九章的心猛地一沉,迅速拆开信件,目光急扫。信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甚至带着点点已然干涸发黑的血迹,显然是冷千绝在极其恶劣和危险的情况下仓促写就!
"九章:佐藤三郎去而复返,兵力倍增,更携顶尖杀手数名,联手围攻!龙窟据点岌岌可危,龙脉倒影随时可能被夺!千绝必死战到底,然恐难久持......盼速决观星台之困,或......分兵来援!否则,北漠一失,万事皆休!——冷千绝 血书"
陆九章脸上的笑容,瞬间彻底凝固,消失不见。他握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信纸上那冰冷的文字,如同无数把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星脉锁的困童刚刚因为冰渊金线莲而暂时稳住情况,北漠的防线却又陷入了随时可能崩溃的绝境!而观星台那边,魏国忠的活祭大阵,显然还在不断推进,不知何时就会彻底爆发!
多线危机,同时告急!这错综复杂、险象环生的局面,就像一本被恶意搅得乱七八糟、充满了乱账错账的陈年旧账,千头万绪,危机四伏,正等待着他这个江湖主事人,去一笔一笔地厘清,去一项一项地解决!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那片刻不离身的紫檀木算盘,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冰凉的算珠。算珠碰撞,发出的不再是往日那般清脆从容的声响,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急促与......凛然的杀意!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忙碌的村庄,越过苍茫的云梦泽,仿佛看到了那遥远北方,正在血与火中苦苦支撑的冷千绝与铁血旗弟子;也看到了那高高在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观星台,以及其中被困的千名孩童......
他知道,一场远比想象中更加惨烈、更加艰难、关乎整个江湖乃至天下苍生命运的终极决战,已经......迫在眉睫!
而与此同时,沈青囊刚刚用冰渊金线莲配合寒潭水,熬制出了第一批闪烁着淡蓝光泽的药膏,正准备给情况最危急的几名困童涂抹。一直安静待在他身边的陈阿宝,怀中那枚传承守护之物、能够感应天地气机与邪恶力量的护心符,却毫无征兆地、前所未有地剧烈震动起来!
符面之上,不再是往常的绿色光芒,而是泛起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鲜血般刺目的红光!那红光扭曲不定,直指观星台的最顶层!
陈阿宝的小脸瞬间吓得煞白,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尖声叫道:
"沈大夫!陆宗主!不好了!护心符......护心符显示......观星台顶层的活祭阵......已催动过半!而且......而且符上显现出......魏国忠他......他好像就在祭台里面!他正在用......用困童的血......喂养着什么东西!"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变色!顺着陈阿宝所指的方向,下意识地望向观星台。
只见在那高耸入云、仿佛连接着天地的观星台顶端上空,不知何时,竟然隐约笼罩上了一层稀薄却明显不祥的黑色雾气!那雾气翻滚蠕动着,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而在那黑雾的最深处,众人仿佛看到......一条巨大无比的、扭曲的暗影凝聚的龙形轮廓,正在缓缓蠕动、凝聚!
那......那是龙脉被强大邪力污染、侵蚀后,显化出的......邪恶征兆!
陆九章死死握紧了手中的算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看着那观星台上空不祥的异象,感受着北漠传来的危急讯号,再看着星脉锁内刚刚浮现一丝生机却又面临更大威胁的困童......
他知道,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不能再有任何侥幸了!
必须尽快解决星脉锁的危机,然后......立刻奔赴北漠!帮助冷千绝,守住那道关乎所有人命运的龙脉倒影!否则,不仅这千名困童难保,整个江湖,乃至这天下苍生,恐怕都要被那观星台中即将孕育成形的邪恶之物,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