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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剧烈震颤的劲风猛地撞在刀疤李胸口!
“噗!”刀疤李如遭巨锤轰击,壮硕的身体像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布满灰尘的供桌上,木屑纷飞!他胸口剧痛,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血来,挣扎了几下,竟一时爬不起来!
“老大!”小乞丐们吓得尖叫。
陆九章心念电转,这怪物实力远超预估!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智取!他眼神飞快扫过面具人那身异常洁净、不染纤尘的灰衫和毫无表情的面具,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他算准了这种追求绝对控制、精准和洁净的对手,最厌恶的就是计划外的、肮脏的、无法计算的混乱!
“慢着!”陆九章猛地大喝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同时将手里那本被烧穿两个窟窿的账本高高举起,“你要‘凭证’?不就是几张破纸吗?给你便是!”
他动作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外层油纸内裹着浸蜡厚油绢,是黑市保护重要票据的常见手法),作势要扔过去。
面具人动作果然一顿,那双死水般的眼睛盯着油纸包。
就在这瞬间!陆九章手腕猛地一抖,却没有扔出油纸包,而是将油纸包狠狠砸向…破庙角落里那几个刚从悦来客栈搬回来的、其中一个装着刺鼻硫磺粉末(原本用于防蛇虫)的破罐子!
“啪嚓!”
油纸包砸在罐子上,外层油纸碎裂,内衬的油绢保护了凭证,但罐子里的硫磺粉末却猛地炸开,混合着之前泼洒在地上的陈米和爬动的米虫,形成一片辛辣刺鼻、污浊不堪的灰黄色雾障,劈头盖脸朝着面具人笼罩过去!
“混账!”面具人那毫无波澜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恼怒的波动,不仅因陆九章敢如此对待“凭证”,更因这肮脏污秽的混合物严重挑衅了他对“洁净”和“秩序”的偏执!硫磺粉末溅在他异常洁净的袖口和面具上,引发了他本能般的、极度厌恶性闪躲——这是他精密计算和冷酷训练中从未应对过的"污秽干扰"!他身形微动,想去捡凭证,却又本能地、极度抗拒那扑面而来的污秽,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和僵硬。
就是现在!
陆九章等的就是这个因极度厌恶而产生的分神和迟滞!他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乞丐,一把抢过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沉甸甸的米袋子!那正是从悦来地窖“缴获”的、为数不多的完整米袋之一!
“看招!”陆九章暴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抡圆了米袋子,朝着面具人兜头盖脸地砸了过去!袋口在空中散开,更多白花花的陈米和米虫,混合着空气中弥漫的硫磺粉尘,形成一片更加污浊的迷雾!
面具人显然极度厌恶这种低劣肮脏的干扰!他那只铁算盘手下意识地去挡砸过来的米袋子,另一只手则急挥衣袖格挡扑面而来的污秽迷雾——视线和动作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更严重的干扰和迟滞!这感觉,就像精密账目里被泼入了无法容忍的污渍,让他精准的节奏出现了明显的凝涩和暴怒!尤其是更多污物沾上他洁净的衣衫,让他动作出现了一瞬间近乎本能的僵硬和回避。
“哗啦——!”
米袋子被他轻易挡开。但漫天的污浊混合物,还是有不少落在他那身异常洁净的灰衫上、甚至沾到了他冰冷的青铜面具上!
面具人身体猛地一顿!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爆发出一种被低劣肮脏手段严重玷污、导致行动出现重大偏差的冰冷暴怒!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计算和容忍底线!
“就是现在!扯他面具!”陆九章对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刀疤李嘶声大吼!他自己则如同猎豹般再次扑出,目标不是面具人,而是地上散落的肉票凭证!他要去抢那张带着“九幽盟”火漆印的关键证据!同时他眼角余光锐利地瞥见面具人微微调整的站位和意图后退的方向——赫然与老妪在桌面划出的那道诡异弧线轨迹高度吻合!这果然是他们的预设行动路线!
刀疤李被陆九章一吼,又见面具人动作因暴怒而略显僵硬,求生的本能和刚刚被陆九章舍身相护激起的血性彻底压过了恐惧!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嗷嗷叫着,不管不顾地朝着面具人扑去,蒲扇般的大手直抓对方面具!一个小乞丐也尖叫着将手里的破碗砸向面具人!
场面瞬间混乱到了极点!
面具人显然被这接连不断的、肮脏不堪的骚扰彻底激怒了!他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吼声,那只铁算盘手猛地爆发出刺目的乌光!一股阴冷狂暴的气劲如同风暴般就要炸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哇——呜——哇——!”
一阵凄厉尖锐、如同鬼哭般的唢呐声,穿透重重雨幕,由远及近,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破庙方向狂飙而来!声音之近,之急促,仿佛就在百步之外!而且,这次唢呐声中夹杂着沉重迅疾的脚步声和兵器甲片的碰撞声,来的绝非普通帮众,必有高手压阵!必是那老妪用了他们内部某种极高效的传讯手段,漕帮的精锐才能如此不顾暴雨、迅捷如鬼地乘快马追来!
面具人那只即将爆发的铁算盘手猛地一顿!那双暴怒的眼睛瞬间恢复死水般的冰冷,极其迅速地扫了一眼混乱污浊的现场、地上散落的凭证,又看了一眼庙外唢呐声传来的方向。他似乎精准地感知到了来者之中蕴含着极具威胁的气息,不愿在此刻与漕帮的真正高手正面冲突,暴露身份和目的,更不愿继续待在这片令他作呕的污秽之中。
“哼!漕帮的脏手!”面具人阴冷地丢下一句话,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撤离的路线果然精准地沿着那道预设的弧线轨迹,没有丝毫偏差!同时,他铁算盘手一弹,一枚乌黑的、刻着扭曲蛇形印记的小铁牌“嗖”地射出,“咄”一声深深钉入庙柱!
“‘债’已标记!利滚利,跑不了!”
话音未落,他已融入墨色雨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檀香和那枚钉在柱上的诡异铁牌。
破庙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几人粗重的喘息、刀疤李压抑的痛哼,以及那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的催命唢呐声!
陆九章迅速从地上捡起那张关键的凭证,塞进怀里。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却都下意识看向他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庙外。
“呵…”陆九章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疲惫,“效果不错?至少…争取了点时间。”他踢了踢脚边的米袋和硫磺罐碎片,“刀疤李,还能动不?抄家伙!咱们的‘大债主’…上门催命来了!”
他走到供桌旁,弯腰捡起那本封面烧穿了两个窟窿的账本。手指抚摸着焦黑的边缘,眼神却锐利如刀,望向唢呐声传来的方向。
“看来,计划得提前了…”陆九章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那冰冷的黄铜算盘珠子上轻轻一拨。
“嗒。”
一声清脆的算珠撞击声,在越来越近的催命唢呐声中,微弱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