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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妖将怒吼一声,手中骨杖插入地缝,黑气如潮倒灌。残魂身躯剧烈震颤,眼中金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暗红。
它抬手一挥,一道炽白火焰自掌心射出,直逼萧云璃面门。
她本能抬手,心火迎上。两股火焰相撞,并未爆炸,反而如水交融——同源之火,本为一体。
可黑气缠绕其间,令那融合之势戛然而止。心火凝刃斩出,却被黑气绞住,寸步难进。
“它被控制了!”卫无咎大喝,雷符连引三道,轰向地缝边缘的阵眼。电光劈落,石板崩裂,却未能阻断黑气流转。
赫连青咬牙,猛然挥刀斩向连接残魂与地脉的黑线。银刀崩裂一角,刀身染血,但她硬是将那一丝联系斩断。
残魂动作一滞,眼中黑气稍退。它缓缓抬起手,不再攻击,而是指向萧云璃眉心,仿佛要触及她灵魂最深处。
两人目光再次交汇。
这一次,她看清了那眼神里的东西——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哀求。
“放我……”那声音微弱,“……死。”
萧云璃心头剧震。她知道,这具残魂已被污染太久,若不解封,终将沦为妖族兵器;若强行剥离黑气,也可能导致其彻底湮灭。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燃起一缕最纯净的心火,朝着那石棺方向递去。
就在此时,妖将暴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血玉,狠狠捏碎。鲜血顺着他手指流入地缝,黑气骤然暴涨,残魂发出一声凄厉怒吼,反手一掌拍出。
一股巨力横扫而出,将妖将整个人震飞三丈,撞塌石柱。
它站在棺上,周身金焰与黑气交替闪烁,像是在挣扎,在对抗某种更深的束缚。
萧云璃的手停在半空。
残魂低头看向她,嘴唇微动,似还想说什么。可下一瞬,黑气再度翻涌,将它彻底吞没。
祭坛震动,地面裂缝扩大,黑气如藤蔓般向上攀爬,缠绕柱体,直逼四人所在。
卫无咎一把将她拉开:“不能再近了!它撑不住了!”
赫连青扶起最后一名俘虏,肩头伤口渗血,却仍死死盯着那具石棺。
风雪更大了,吹得祭坛上的旗帜猎猎作响。残魂在黑雾中来回踱步,时而仰天咆哮,时而抱头蜷缩,仿佛体内有两个意识在撕扯。
萧云璃站稳,抹去嘴角一丝血痕。方才那一击虽未命中,但血脉共振让她五脏如焚。
她再次抬手,心火凝聚,准备强行破封。
卫无咎忽然按住她手腕:“等等。”
他盯着祭坛西侧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半截残文,被冰雪覆盖。他伸手拂去冰层,露出几个字:
“……以琴引魂,以音断锁。”
两人同时转头。
远处山脊上,一道素衣身影策马而来,风雪中看不清面容,唯有指间一抹银光,似琴弦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