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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瘫痪的寂静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磐岩和飞羽开始清理那些行动紊乱的残余改造士兵,阿吉试图寻找通往实验室更深处的通道时,一阵缓慢而沉重的鼓掌声,从空间尽头的阴影中传来。
“啪……啪……啪……”
伴随着掌声,一个异常高大、接近三米的身影缓步走出。他与那些制式的改造士兵截然不同,身躯并非简单的肌肉与机械结合,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仿佛多种生物组织强行融合而成的怪异形态。暗红色的肉瘤与闪亮的金属装甲交错分布,数根粗大的能量管如同寄生藤蔓般缠绕在他躯干和手臂上,末端连接着一柄巨大的、不断滴落着腐蚀性粘液的生物链锯剑。
他的面部一半是冰冷的机械眼,闪烁着算计的蓝光,另一半则是扭曲的人类面容,带着残忍而戏谑的笑容。一股远超之前任何敌人的、混合着暴虐、混乱与强大灵能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精彩,真是精彩。”改造首领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没想到,你们这群老鼠,居然能走到这里,还毁了我可爱的玩具军团。尤其是你……”他那只机械眼锁定了被苏沐搀扶着、几乎无法站立的墨白,“那股力量……很特别,很美味。可惜,快要熄灭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充满了贪婪与占有欲,显然将墨白视为了极佳的实验素材。
“你就是这里的头目?”磐岩横跨一步,挡在墨白和苏沐身前,战斧指向对方,尽管他自己也伤痕累累,但气势不减。
“头目?不,我是‘收割者’,是进化之路的清道夫。”自称收割者的改造首领狞笑着,“你们,尤其是那个黑衣小子,将成为伟大的‘造神计划’最新的基石!”
话音未落,收割者动了!他的速度快得与其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符,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坦克,瞬间跨过数十米的距离,那柄巨大的生物链锯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拦腰斩向磐岩!
“铛——!!!”
磐岩奋力举起战斧格挡,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仅仅一击,就几乎让团队最坚实的防御者失去战斗力!
“磐岩!”苏沐惊呼,治疗光芒立刻转向。
“你的对手是我!”飞羽身影一闪,从侧翼发起突袭,双刃直刺收割者关节处的能量管。
“蝼蚁。”收割者看都没看,空闲的左臂猛地一挥,手臂上的装甲突然弹出数根骨刺,带着凌厉的破风声扫向飞羽!
飞羽凭借速度极限闪避,但骨刺带起的风压依旧在他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逼得他连连后退。
影子试图从阴影中发动攻击,但收割者周身似乎环绕着一层无形的能量力场,影子的短刃刺入时感到极大的阻力,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反而被力场反震得显出身形。
绝对的实力碾压!
收割者一步步向前逼近,目标明确——虚弱的墨白。
“保护墨白!”阿吉大喊着,掏出一些小型爆炸物投掷过去,但都被那层能量力场轻易弹开。
小瞳试图用精神力干扰,但她的感知刚一接触收割者的意识,就被一股混乱、暴虐的精神洪流冲击回来,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绝望,再次笼罩。
就在这时,一直低垂着头的墨白,猛地抬起了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赤红,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疲惫,以及深不见底的……杀意。苏沐的安抚和身体的极度虚脱,暂时压制了戾气的失控,却将他最本质的、属于“暗刃”的战斗本能和杀戮技巧,淬炼到了极致。
他推开了苏沐搀扶的手,摇摇晃晃地,却异常坚定地,向前迈了一步。
“哦?还能动?”收割者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强弩之末的挣扎,更有趣了。”
墨白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去看收割者。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夜”与“鸦”。双刃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决绝的心意,发出了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光。
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如同电影慢放。但每一步,每一个细微的姿势调整,都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与周围的空间、气流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