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深海与繁星

第41章 妈妈是怕你太苦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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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方一凡打断童文洁的话,眼神灼灼,没有丝毫退缩,“我比谁都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未来可能会面对什么!但我不在乎!”

他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和热血:“妈,爸,你们没看到今天她有多绝望...你们没看到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要推开所有人的样子...你们没看到我抱着她,她浑身发抖却连杯水都端不住的样子...我心里有多疼你们知道吗?”

他的眼圈再次红了,声音也染上了浓重的鼻音:“但我更知道,如果我因为害怕未来可能存在的困难,就在这个时候犹豫了,退缩了,甚至离开了...那我方一凡成什么了?我还是个人吗?我当初就不该把她从海里救上来!”

“胡说八道!”方圆忍不住低声斥责了一句,“救人是两码事!感情是另一码事!方一凡,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你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吗?那不是光靠一时冲动和热血就能撑下去的!”

“我知道!”方一凡猛地提高声音,他站起身,激动地看着父母,“我知道一辈子很长!我知道未来很难!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一百倍!但那又怎么样?”

他指着乔英子家的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里面那个人是乔英子!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会因为她考不好比自己不及格还难受的乔英子!是那个受了那么多罪,吃了那么多苦,却还在拼命努力想站起来的乔英子!”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用力地抹了一把脸,眼神依旧倔强而坚定:

“爸,妈,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想得很清楚。我喜欢她,我爱她。这种感情,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以前我觉得还早,还可以等。但现在我等不了了!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没有她,我考上最好的大学、站上最亮的舞台,又有什么意义?”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磊儿:“磊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你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的人,你会因为她暂时身处困境就放弃她吗?”

林磊儿被突然问到,身体一僵,他推了推眼镜,眼神在童文洁,方圆和方一凡之间来回移动。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从情感逻辑和道德责任上来分析,表哥,你的选择,虽然不符合世俗意义上的‘最优解’,甚至风险系数极高...但是,从纯粹的情感角度和长期陪伴建立的羁绊来看,我...我理解你,并且支持你。”

他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支持力度不够,又小声但清晰地补充了一句:“英子值得。”

童文洁听着儿子一番几乎是吼出来的表白,又听到一向理性至上的磊儿竟然也表示理解和支持,她捂住嘴,眼泪流得更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心疼儿子未来可能面临的艰辛,又为儿子这份赤诚勇敢的感情而动容。

方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严肃神色渐渐被一种无奈的,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所取代。

他作为男人,更能理解儿子此刻那种想要保护心爱之人的决心和担当。他站起身,走到方一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却:“凡凡,爸爸不是要逼你放弃。只是这条路太难走了。你还这么年轻,就要背上这么重的担子...爸爸是心疼你。”

“爸,我不觉得那是担子。”方一凡看着父亲,眼神无比认真,“能陪着她,能守着她,对我来说,不是负担,是...是幸运。幸好她现在需要的人,是我。”

童文洁也走了过来,红着眼睛,拉过儿子的手,声音哽咽:“凡凡,妈妈...妈妈不是不喜欢英子,英子那孩子,妈妈也心疼得要命...妈妈是怕你太苦了。”

“妈,我不苦。”方一凡反握住母亲的手,语气柔软了下来,却依旧坚定,“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么苦我都不怕。而且,我相信英子,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你们要对我们有信心,好吗?”

童文洁看着儿子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终于败下阵来。她流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儿子:“好好...妈相信你...相信你们,只要你们好好的...”

方圆也伸出大手,将妻子和儿子一起搂住,叹了口气:“行了,既然你心意已决,爸爸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跟家里说,别自己硬扛着。咱们是一家人。”

方一凡感受着父母温暖的怀抱和虽然担忧却最终选择支持的妥协,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巨大的疲惫和安心感同时席卷了他,他把头埋在父母中间,闷声说:“谢谢爸,谢谢妈。”

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林磊儿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推了推眼镜,偷偷抹了下眼角。

虽然始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却在一个艰难而坦诚的对话后,迎来了家人之间更深的理解和支持。

未来的路依然布满荆棘,但至少,此刻的方一凡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还有他的家。而他要去守护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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