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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脸色一沉，战意升起。
他夺过亲兵递上的黄铜望远镜，猛的转向西北海面。
他的丹凤眼透过镜片，看到一片正在逼近的阴影。
船。
巨大的船。
那些是红毛国的战舰。
船身线条低矮流畅。
通体是暗沉的铁灰色。
战舰侧舷有一排排炮窗，黑洞洞的炮口闪着幽光，数量比大庆国战舰多。
每艘巨舰中央都有高耸的烟囱，正喷吐着浓密黑烟，发出低沉的呜呜轰鸣。
它们没有风帆，却能稳定破开海浪，朝着大庆国水师的侧翼切来。
“红毛鬼……竟有这种巨舰？”副将声音凝重。
关羽放下望远镜，丹凤眼中寒光爆射。
他没有惧色，关羽内心反而有些兴奋。
“船坚炮利又如何？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声音洪亮，压过了船上的骚动。
“传令！”
“各舰调整阵型，以锋矢阵迎敌！”
“神机营火炮装填，准备神机火炮！”
“目标，敌舰船身和炮窗！让他们见识我大庆国雷霆。”
旗语翻飞，鼓号齐鸣。
大庆国水师的三百艘巨舰纪律严明，迎着敌舰布下战阵。
红毛国的舰队黑烟加浓，航速提升。
侧舷的炮窗齐齐打开。
“开火！”关羽青龙偃月刀向前一挥。
轰！轰！轰！轰！
大庆国水师的火炮率先开火。
沉重的实心铁球和点燃的火箭，砸向敌舰队列。
几乎同时，红毛国舰队的侧舷爆发出闪光。
成片的炮弹拖着白烟呼啸而来。
海面之上，炮声震天，硝烟弥漫。
大庆国的实心弹狠狠的撞在红毛战舰的铁甲上，发出咚咚巨响。
铁甲没有被击穿，但战舰剧烈震颤，甲板上的红毛兵摔倒一片。
有火箭钻入炮窗，引发爆炸。
一艘较小的红毛战舰被烈焰吞没，开始倾覆。
红毛国的炮火同样凶猛。
无数炮弹砸向大庆国战舰的木制船体，碎裂声和爆炸声不断。
一艘大庆国楼船的侧舷被撕开破口，海水倒灌。
另一艘艨艟的桅杆被轰断，船帆和索具砸向甲板，一片混乱。
“不要退！给某继续轰！”
关羽立于旗舰船头，浪花和木屑扑打着他的甲胄。
他声音斩钉截铁：“瞄准了打！他们的铁甲不是无敌的！”
战斗陷入对轰。
双方战舰在近距离互相开火。
海面上水柱冲天，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不断有战舰受损退出战线，或沉入海底。
关羽看到己方一艘斗舰勇猛的撞向一艘红毛战舰，但在接舷前被炮弹命中，轰然解体。
他也看到，几艘楼船集中火力，将一艘冒进的红毛战舰轰得千疮百孔，最终沉没。
红毛国的舰队没料到大庆国水师这么悍勇。
他们在承受损失后，蒸汽轰鸣声变得有些紊乱。
“将军！敌舰开始后撤了！”李副将激动的喊道，他脸上满是硝烟和血污。
关羽握紧刀杆，丹凤眼眯起。
海面上，红毛国的战舰正在调整队形，利用动力优势脱离接触。
他们不再恋战。
己方水师虽然逼退了敌人，但伤亡惨重。
海面上漂浮着战舰残骸和落水士兵。
关羽下令道：“传令！各舰保持警戒，抢救伤员，打捞弟兄，向明珠港方向撤退。”
大庆国战舰开始执行命令。
战场渐渐安静下来，只留下燃烧的残骸和硝烟。
关羽立于旗舰船尾，海风吹动他沾满烟尘的长髯。
他看了一眼狼藉的战场，和那些退去的钢铁巨舰。
这一眼，充满了凝重。
他想起之前孔雀皇朝的铁甲战车，动力也不是人力或畜力。
还有眼前的红毛国巨舰。
“李副将。”关羽突然开口。
“末将在！”李副将连忙应道，他臂甲上有一道被弹片划开的裂口。
“回去之后，派人去抓几个红毛国的工匠。”
“或者，找到懂得他们那种铁疙瘩如何能动的人。”
关羽目光锐利，看着海面。
“某要知道，那喷黑烟，不用风帆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很快，李副将就告诉关羽。
原来是红毛国的工匠打造出一种叫蒸汽机的玩意。
有了这玩意，红毛国的战船就不需要人力了。
关羽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那种叫做蒸汽机的东西……我大庆国，必须要有。”
大庆皇宫，偏殿。
烛火摇曳。
聂大刚眉头紧锁。
当他的目光扫过红毛国、铁甲舰、喷吐黑烟、无需风帆等字眼，最终停在蒸汽机三字上时，他呼出一口浊气。
“蒸汽机！竟然是蒸汽机！”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我本以为神机营的火器，足以让我大庆国祚延绵，威加四海！”
“却还是让西边的红毛蛮子，先捣鼓出了这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