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途缉影

第104章 苏州巷尾与刻章师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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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穿过江南的晨雾时,苏衍正低头摩挲着《论语集注》的封皮。深褐色的布面已经泛白,书脊处用棉线重新装订过,针脚细密 —— 这是姑姑苏梅当年留下的痕迹。他身旁的陆沉正对着平板电脑标注苏州古巷的地图,指尖在 “平江路”“大儒巷” 几个地名间来回滑动,眉头微蹙:“根据苏梅日记里的坐标,‘石印斋’应该在巷尾第三间,周围都是老宅子,车辆进不去,我们得步行过去。”

对面座位上,林溪正逐页翻看苏梅日记的复印件,指尖停在 “活纹” 两个字上。她刚加入专案组不久,来自市文物局,专攻古籍修复,指尖常年带着浆糊的淡香,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发凉:“‘活纹’在刻章里是很特殊的工艺,一般匠人不会用 —— 要在印章底部刻出隐藏纹路,只有蘸取特定浓度的朱砂才能显现,云庐先生特意留这种标记,肯定是怕古籍被仿冒。”

坐在林溪旁边的佐藤合上笔记本,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这位来自国际刑警组织的日本籍联络员,总穿着熨帖的浅灰色西装,连笔记本边缘都没有折痕。他将一份标注 “机密” 的文件推到桌中央:“‘文影会’在日本的据点‘古本堂’,招牌上的‘文影’二字是隶书体,和苏梅日记里画的一致。如果苏州真有他们的据点,招牌字体大概率会保持统一。”

上午十点,苏州平江路的青石板路被细雨打湿,泛着温润的光。老巷两侧的白墙爬着青苔,木门上的铜环被岁月磨得发亮。专案组四人沿着巷口往里走,避开提着菜篮的老人和举着相机的游客,终于在巷尾看到一块发黑的木质招牌 ——“石印斋” 三个字用阴刻手法刻在上面,边缘还雕着细小的云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铺子。

铺子的木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 “吱呀” 的声响。屋内弥漫着松烟墨和樟木的混合香气,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青石案台,上面散落着刻刀、印石和几张宣纸。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案前,戴着老花镜,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刻刀,在一块寿山石上细细雕琢。他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布满老茧,刻刀落下时却稳得像定了格,连石屑都落在固定的白纸上。

“请问是石松年师傅吗?” 陆沉放轻脚步,尽量不打扰老人的动作。

石松年停下刻刀,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却透着老匠人的锐利,目光扫过四人,最后落在苏衍手里的《论语集注》上:“你们是为云庐先生的书来的?”

这句话让众人都愣了一下。苏衍上前一步,将书轻轻放在案台上:“您认识云庐先生?我们还想向您打听,这本书扉页上的私印,是不是您刻的。”

石松年放下刻刀,拿起书,从抽屉里取出一副放大镜。他翻开扉页,指尖轻轻拂过 “云庐” 二字的私印,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这是我刻的,错不了。你看这‘庐’字的宝盖头,右边我特意留了一道细痕,这就是‘活纹’的一部分 —— 当年云庐先生说,他的书里藏着重要东西,怕被人掉包,让我每个私印都留个记号。”

“您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来刻的章吗?” 林溪轻声问,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石松年靠在椅背上,目光飘向窗外的雨丝,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十年前的春天吧,那时候巷子里的海棠开得正盛。云庐先生穿一件藏青色的长衫,戴圆框眼镜,每次来都提着一匣子采芝斋的松子糖,说是给我孙子带的。他每次来都不着急刻章,总坐在这案台前,跟我聊古籍版本,说什么‘汉籍不能外流,那是咱们的根’。”

“那您还记得,十年前有没有一个姓苏的小姐来找过您?” 苏衍的声音有些发紧,握着书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石松年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姓苏的小姐…… 有印象。那年秋天,大概是九月吧,天已经有点凉了。她穿一件浅灰色的风衣,头发扎成马尾,进来的时候脸色很白,说话都带着颤音。她拿出一本《楚辞》,问我扉页的私印是不是我刻的,还问‘活纹’是什么意思。”

“您告诉她了?” 佐藤追问,手里的钢笔已经准备好了。

“我一开始没说。” 石松年叹了口气,拿起案台上的一块废石,用刻刀轻轻刮着,“云庐先生叮嘱过,‘活纹’的事不能随便告诉外人。可那姑娘哭了,说她姑姑失踪了,就留下这本书,书里可能有线索。我看着她的样子,想起我那早逝的女儿,心就软了…… 我告诉她,‘活纹’是标记,还说云庐先生提过,书里藏着‘文路’的秘密,要是他出事,就让姓苏的小姐把书交给可靠的人。”

“云庐先生后来怎么了?” 陆沉追问,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石松年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攥紧了手里的刻刀:“他失踪了。就在姓苏的小姐来过后没多久,大概是十月初。有天早上我来开门,看到他铺子的门开着,里面的书少了一半,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茶,早就凉透了。后来巷子里的人说,他是被‘文影会’的人带走的 —— 有人看到夜里有黑色的面包车停在巷口,还听到争吵声,说什么‘交不出文路就别想走’。”

“那您知道‘文路’是什么吗?” 苏衍追问,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有种预感,姑姑当年追查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石松年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不知道。云庐先生从没细说,只说那是能找到很多汉籍的‘路’。我后来也问过巷子里的老人,有人说‘文路’是藏古籍的密道,也有人说,是记录汉籍下落的账本……”

离开 “石印斋” 时,雨已经停了。苏衍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捧着那本《论语集注》,仿佛能感受到姑姑当年握着这本书时的温度。林溪突然停住脚步,拉了拉苏衍的衣袖,指着斜对面一家关着门的铺子:“你们看那家店。”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家铺子的招牌也是木质的,却用黑布盖着,只露出一角。铺子的门是朱红色的,门环是铜制的,上面刻着两个细小的字 ——“文影”。佐藤立刻上前,蹲下身仔细观察门环。他的手指在铜环上轻轻摩挲,然后抬起手,指尖沾着一点新鲜的铜绿:“这门环刚被人碰过,上面的铜绿还没氧化,说明最近有人进出过。”

“这就是‘文影会’在苏州的据点。” 陆沉的眼神变得锐利,“晚上再来,现在人多眼杂,容易打草惊蛇。”

深夜十一点,老巷里的灯大多熄了,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专案组四人穿着深色衣服,戴着手套,悄悄来到 “文影会” 的据点前。陆沉从背包里取出一套开锁工具,指尖灵活地插入锁孔,不过半分钟,就听到 “咔嗒” 一声轻响。

推开木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铺子里面漆黑一片,林溪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四周 —— 里面没有货架,只有一排排靠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用黑布包裹的东西。苏衍走上前,掀开一块黑布,发现里面是一本本线装古籍,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小小的 “影” 字印章。

“这些都是失窃的汉籍。” 林溪的声音带着愤怒,“我在文物局的失窃名单上见过,这本《春秋左传》是去年从南京博物馆丢的,还有这本《孟子注疏》,是前年苏州图书馆的镇馆之宝。”

佐藤突然指着书架最上层的一本书:“那本书是松动的。”

陆沉搬来一张木凳,站上去轻轻拉动那本书。没想到书架竟然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后面一道狭窄的通道。通道里没有灯,墙壁上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石灰,显然是后来凿出来的。

“小心点,可能有陷阱。” 陆沉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战术手电筒,光柱在通道两侧来回扫动。苏衍紧随其后,注意到通道的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 都是古籍的书名,《论语集注》《楚辞》《诗经》…… 每一个书名都用楷书刻成,刻痕里积着灰尘,有些字的边缘被反复触摸,已经变得光滑。

“这就是‘文路’。” 苏衍的指尖轻轻贴在墙壁上,仿佛能感受到姑姑当年走过这里时的气息,“我姑姑在日记里写过,‘沿着书名将寻到真相’,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陆沉用撬棍轻轻一撬,锁就开了。推开铁门,里面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密室,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本泛黄的账本和一盏煤油灯。四周的地上堆着十几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用棉纸包裹的古籍,有些还带着博物馆的标签。

林溪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翻开账本。账本的纸页已经脆化,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记录,日期从十年前一直延续到去年。“这里记录的是‘文影会’走私汉籍的明细。” 林溪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看这一笔,‘2014 年 9 月,截获苏梅携带《楚辞》,送至京都古本堂’,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苏梅拒供,处理’。”

“处理” 两个字用墨很重,笔画都晕开了,像是蘸了太多墨,又像是…… 苏衍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姑姑日记里最后一页的血渍,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们看这个。” 佐藤突然指着账本里夹着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上面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穿着青色长衫,正站在 “古本堂” 的招牌下。虽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颌线和身形,和他们在京都茶屋见到的那个神秘男人一模一样。

“这是‘墨老’。” 佐藤拿出手机,调出国际刑警的档案照片,“他是‘文影会’的实际头目,也是‘先生’在东亚地区的负责人。十年前云庐先生的失踪、苏梅小姐的遇害,大概率都和他有关。”

苏衍拿起照片,指腹轻轻拂过男人的斗笠。照片的边缘有一道细微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他突然注意到,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敦煌遗书,下一站。”

“敦煌遗书?” 陆沉凑过来,看清字迹后眉头紧锁,“‘文影会’的下一个目标,是敦煌遗书?”

密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敲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 “滴答” 的声响,像是在为十年前的亡魂默哀,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林溪将账本和照片小心地放进证物袋,佐藤则在检查木箱里的古籍,陆沉走到苏衍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会找到‘墨老’,为你姑姑报仇,也为所有被‘文影会’迫害的人讨回公道。”

苏衍点点头,将《论语集注》抱在怀里。书里的纸张已经泛黄,但他仿佛能听到姑姑的声音,在告诉他:“别停下,沿着‘文路’走下去,真相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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