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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社区的清晨总裹着淡淡的烟火气。
七点刚过，2 栋的王奶奶就提着保温桶站在派出所门口，桶里是刚熬好的绿豆汤，还冒着热气：“陆队、苏博士，天热，喝点汤解暑。” 她掀开桶盖，绿豆熬得软烂，飘着几片薄荷叶，“我特意少放了糖，你们办案辛苦，别齁着。”
苏衍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桶壁的温度，心里也暖暖的：“谢谢王奶奶，您太客气了。”
陆沉则笑着帮王奶奶拎着空篮子：“您慢走，晚上我们把桶给您送回去。”
这几天，社区居民总往派出所送东西 —— 张阿姨的猪肉白菜包子、李叔种的黄瓜、甚至还有孩子们画的画，贴在派出所的墙上，五颜六色的，把原本严肃的墙面装点得像个小画廊。
两人刚把绿豆汤分给值班的队员，就听到社区广场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孩子！小明！你们看到我的小明了吗？” 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陆沉和苏衍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广场跑。
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人跪在地上，头发凌乱，裙摆沾了泥土，手里攥着一个变形的奥特曼玩具 —— 是孩子的东西。
她看到陆沉和苏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双手紧紧抓住陆沉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袖子：“警察同志！救救我的孩子！小明不见了！我就去买瓶水，转身就没了！”
这是住在 4 栋的王芳，之前陆沉和苏衍帮她调解过邻里的噪音纠纷，她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平时就她和 5 岁的儿子小明相依为命。
苏衍蹲下身，轻轻扶住王芳的肩膀，递过一张纸巾：“王姐，你先冷静点，慢慢说 —— 小明穿什么衣服？有没有特别的标记？有人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王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苏衍的手背上，冰凉的：“小明穿蓝色的外套，胸前有个小熊图案，黑色运动裤，红色的运动鞋，他头上就一个旋，跑起来头发会翘起来……” 她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更急了，“刚才张叔说，看到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把小明抱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车开得太快，没看清车牌号，就往郊区方向走了！”
周围的居民也七嘴八舌地补充：“我刚才看到那车了，没挂牌，车身上有划痕！”“我去追了两步，没追上，那男的看着挺壮实！”“我已经把小明的照片发小区群了，让大家都帮忙盯着！” 张阿姨还拿出手机，点开群聊，里面满是居民的回复：“我在北门路口，没看到白色面包车！”“我去东边菜市场看看！”“我让我儿子在朋友圈也发了！”
陆沉立刻拿出对讲机：“小李，马上调社区及周边三公里的监控，重点找白色无牌面包车，车身上有划痕，驾驶员穿黑色夹克；小赵，带两组人，分别去郊区的两个主要路口设卡，注意排查可疑车辆，尤其是往废弃工厂方向的。”
他蹲下来，看着王芳，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心：“王姐，你跟我们一起去局里，我们实时看监控，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小明看到你，也会更有安全感。”
王芳点点头，被苏衍扶起来，还在不停念叨：“小明胆子小，陌生人一抱就哭，他肯定吓坏了……” 苏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王芳：“王姐，先吃颗糖，补充点力气，我们一定会找到小明的。” 那是早上王奶奶给的，他一直揣在口袋里。
市局监控室里，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各个路口的监控画面。小李盯着屏幕，眼睛熬得通红，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陆队，找到了！面包车在社区西门右转，往郊区废弃纺织厂方向去了！车牌是套牌，查不到真实信息，但车后窗贴着一张卡通贴纸，是小猪佩奇！”
“废弃纺织厂？” 陆沉立刻拿出地图，手指点在那个标记上，“之前马克的秘密据点附近，那里荒无人烟，很适合藏人。小赵，立刻带一组人去废弃纺织厂，我们随后就到！”
赶往工厂的路上，天渐渐黑了，雨点突然砸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王芳坐在后排，双手攥着奥特曼玩具，指尖发白：“小明最怕打雷，他肯定在哭……” 陆沉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快到了，我们会尽快找到他。” 苏衍则拿出手机，跟小赵保持联系：“工厂周围有没有发现面包车？注意安全，对方可能有武器。”
废弃纺织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雨水混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工厂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个车间亮着微弱的手电筒光。“小明！小明！” 王芳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带着哭腔，“妈妈来了！你应一声妈妈！”
陆沉示意队员们分散开来，手电筒的光束在废弃机器间扫过，金属的锈迹、散落的零件，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嘘 ——” 苏衍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有哭声。”
声音从一个巨大的冲床后面传来，微弱却清晰。陆沉和苏衍对视一眼，慢慢绕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透明胶带，蓝色外套上沾了灰尘，正是小明。
“小明！” 王芳想冲过去，被陆沉拉住 —— 冲床顶上还站着一个男人，穿黑色夹克，左脸颊有一道刀疤，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往下看。
“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把他扔下去！” 男人的声音沙哑，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冲床有两米高，小明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胶带边缘往下掉，看到王芳，嘴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 陆沉慢慢举起手，示意没有威胁，“钱？还是别的？我们可以谈。” 男人冷笑一声：“我要 50 万！王芳的丈夫欠我 50 万赌债，躲了三个月，我只能找他儿子要！”
就在这时，工厂门口传来汽车声，王芳的丈夫赵磊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跑进来，浑身湿透：“钱来了！50 万，一分不少，你放了我儿子！” 他把袋子扔在地上，拉链崩开，露出里面一沓沓现金。
男人的眼睛亮了，注意力全在钱上，慢慢从冲床上下来。陆沉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冲过去，右手精准扣住男人的手腕，左手夺下水果刀，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男人想挣扎，苏衍从侧面冲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男人 “扑通” 跪倒在地，队员们立刻上前，手铐 “咔嗒” 一声锁在他手腕上。
“张强！你这个混蛋！” 赵磊冲过来想打他，被陆沉拦住：“别冲动，交给法律处理。” 张强被押起来时，还在大喊：“他欠我钱！凭什么抓我！”
王芳扑到冲床边，颤抖着解开小明身上的绳子，撕掉胶带。小明立刻抱住她的脖子，放声大哭：“妈妈！我怕！打雷好吓人！” 王芳抱着儿子，眼泪也掉下来，一遍遍地拍着他的背：“不怕了，妈妈在，警察叔叔也在。”
陆沉走过去，帮她把小明抱下来，小明的红色运动鞋上沾了机油，他下意识地帮小明擦掉：“没事了，我们回家。”
后来他们才知道，张强是赵磊的赌友，赵磊去年赌博欠了钱，一直躲着不还，张强才出此下策。张强因绑架罪被判了十年，赵磊也因赌博被处以行政拘留。小明因为受了惊吓，晚上总做噩梦，一听到打雷就往王芳怀里钻。
苏衍知道后，每天下班都会绕到王芳家，带一本绘本或者一盒积木。
第一次去时，小明躲在王芳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第二次，苏衍给他讲《小熊的下雨天》，小明慢慢从沙发后面挪出来；第三次，苏衍带了个会发光的小台灯，说 “打雷时开着灯，小熊就不怕了”，小明终于小声叫了句 “苏叔叔”。
周末的时候，王芳带着小明来到派出所，小明手里拿着一幅画，上面画着两个警察，一个穿灰色衣服，一个穿蓝色衣服，旁边写着 “谢谢叔叔”。“这是小明自己画的，非要送过来。” 王芳笑着说，小明躲在她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到苏衍，挥了挥小手。
社区广场上，居民们看到小明，都围过来打招呼，张阿姨还塞给他一块巧克力：“小明不怕，以后阿姨看着你玩。” 王奶奶也说：“以后来奶奶家，奶奶给你煮鸡蛋。” 陆沉和苏衍站在旁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满是暖意。
老张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来了之后，这社区才像个家。以前大家各过各的，现在有事都互相帮忙，这才是社区该有的样子。”
陆沉看着远处嬉笑的孩子和聊天的居民，突然明白 “社区的温情” 不是一句空话 —— 是居民递来的一碗热汤，是帮忙找孩子的脚步声，是孩子画纸上歪歪扭扭的 “谢谢”，也是他和苏衍守护的每一个平凡瞬间。
傍晚的夕阳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社区的每一个角落。
苏衍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照片里，小明正和其他孩子追着蝴蝶跑，王芳和居民们坐在长椅上聊天，空气中飘着晚饭的香味。
他把照片发给陆沉，附了一句：“这就是我们守护的意义。”
陆沉看着手机，笑了，回复：“嗯，是家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