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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记忆。身份。过往的一切。但却剩下了饥饿，仅此一点你们都不愿意满足我，这不公平。”
“你想要公平？”萨格莱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眼睛深处却藏着一丝冷漠，“那你诞生的时候就应该死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情绪，“你要明白，‘失去一切’才让你保住了性命，而且失去一切也并不代表你以前的罪孽就一笔勾销。”
血肉怪物显然没有被说服，它甚至开始分析现状：“你们阻止我吃了它，是认为它具有更高的价值？”
它似乎理解了雪枭话语中的“价值”概念，但无法共情。
“它被我吞噬，转化为我的力量。而我的力量，依旧服务于你们。所以价值并没有消失，只是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
然而，就在这看似理性的论述中，潜藏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本质。
当它提到“食物”、“吞噬”时，声音里潜藏着理所当然的残忍。
萨格莱斯看着它，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的分析缺乏逻辑，而且忽略了一个事实。”他直视着那团蠕动的血肉，仿佛能穿透那粘稠的表象，看到里面挣扎的残魂。
“什么事实？”血肉怪物不解地问。
“你的‘饥饿’和‘本能’，需要被引导和控制。无节制的吞噬，只会让你更快地滑向失控的边缘，到时候，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伏地魔愣住了。
“你是说……我会把自己撑死？”那团悬浮在半空中的血肉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滴着粘液的触须微微颤抖着。
“那倒不是。”萨格莱斯语气平静，“饥饿是这副躯壳的本能，但你如果只甘心做一个被本能驱使的怪物，那么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存在的意义？”伏地魔有些茫然，“难道不就是成为你们的工具吗？”
萨格莱斯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工具，那么不会问‘为什么’的工具才最趁手。”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
伏地魔那串镶嵌在血肉褶皱里的眼珠骤然亮起：“所以……我还有别的使命？”
萨格莱斯语气淡然，“谈不上使命，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的目光穿过了血肉怪物的躯体，像是看到了里面破碎的灵魂。
“我当初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就是想看看，当一个人的肉体被摧毁，记忆被抹去，那他还会重蹈覆辙，变成和之前一样的人吗？还是说……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血肉怪物嘶嘶地问。
“恶魔能否蜕变为天使，坏蛋有没有可能变成好人。”
“可我已经不是人了。”触须无力地蜷缩了一下。
“你的血肉可以变化，”萨格莱斯毫不在意地说，“变一副人的躯体并不困难。”
“但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好人？”那声音里满是困惑。
“这要问你自己。”萨格莱斯平静地看着它，语气毫无波澜，“只是我要提醒你，一旦你的灵魂向这具肉体屈服，我就会亲手杀了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雪枭，又落回血肉伏地魔身上，下达了指令：
“现在，放开这只五足怪。”
那团血肉沉默了。
悬停的触手缓缓地缩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