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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火焰灼烧魂魄的剧痛中,李屿风的意识反而异常清醒。他能“看”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黑气啃噬,黑白阴阳力像风中残烛般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那是赵青禾残魂留下的最后一丝白光,像根细小的引线,牵住了他即将溃散的魂体。
“赵山河,你就这点能耐?”李屿风扯着嗓子笑,声音在火焰中扭曲,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当年被师祖打断腿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放狠话的吧?结果还不是夹着尾巴跑了?”
远处的黑龙猛地顿住,赵山河的虚影从龙首浮现,脸色铁青:“闭嘴!你懂什么!”他猛地一拍龙角,黑龙再次喷出黑火,比之前更加汹涌,“当年若不是玄机子那老东西偷袭,我怎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哦?原来你还记得啊。”李屿风故意拖长语调,调动起体内仅存的阴阳力,在火焰中开出一道缝隙,“那你更该记得,师祖说过什么——煞罗门的人,输了就只会找借口,永远成不了气候。”
“找死!”赵山河彻底被激怒,黑龙发出一声咆哮,龙爪撕开黑火,朝着李屿风抓来。锋利的爪尖带着撕裂空间的劲风,所过之处,连冥界的阴气都被搅成了乱流。
李屿风早有准备,借着黑火的掩护,身形猛地向后急退。他算准了赵山河的脾气——越是被激怒,越容易失去理智,也就越容易被引向冥界门。果然,黑龙紧追不舍,庞大的身躯撞碎了荒原上的岩石,留下一路黑烟。
“跑啊!继续跑!”赵山河的声音带着疯狂,“等我撕碎你的魂魄,就去玄门把那些老东西一个个挫骨扬灰!苏晓晓那丫头的灵体不错,正好给我当祭品!”
李屿风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最恨别人拿苏晓晓说事。
就在黑龙的利爪即将抓住他的瞬间,李屿风突然转身,将全部阴阳力凝聚在指尖,狠狠点向龙爪的关节处——那里是煞气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他刚才在火焰中“看”到的破绽。
“噗!”
阴阳力像根钢针,瞬间刺入龙爪。黑龙发出一声痛吼,爪尖的煞气竟溃散了几分。李屿风趁机借力后退,正好落在冥界门的缝隙前,与外面的玄机子等人遥遥相望。
“师父,礼物准备好了吗?”李屿风笑着喊道,嘴角的血迹混着黑气,看着有些狰狞。
玄机子眼眶一热,猛地挥手:“布阵!”
早已埋伏在山谷四周的玄门弟子同时出手,黄符化作金光,桃木剑插进地面,引动地下的阳气,瞬间组成一张巨大的符阵。符文在地面流转,形成一个金色的光圈,将冥界门的缝隙牢牢围住——正是玄门的绝杀阵之一,“锁界阵”。
“赵山河,欢迎回家。”玄机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这阵是当年你师祖为你准备的,今天,正好用在你身上。”
黑龙撞在锁界阵的光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金色的符文剧烈闪烁,却始终没有破碎。赵山河的虚影看着光壁上流转的符文,脸色骤变:“锁界阵?你们竟然布了这阵!”
“怎么?怕了?”墨尘跳上一块岩石,挥舞着桃木剑,“当年你偷袭我师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赵山河的虚影死死盯着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别以为这破阵能困住我!等我吸收了李屿风的阴阳力,就是你们的死期!”他再次催动黑龙,龙嘴张开,竟开始吸收荒原上残留的煞气,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李屿风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看向锁界阵外的玄机子,用口型说了句“照顾好晓晓”,随即转身,朝着黑龙冲去。黑白阴阳力在他掌心凝聚成球,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青禾,帮我最后一次。”李屿风在意识里轻声说。
那道微弱的白光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赵山河的虚影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黑龙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庞大的身躯竟开始缩小。李屿风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黑龙的脖颈处,浮现出一道熟悉的白光——是赵青禾的残魂!她不知何时钻进了黑龙体内,正用最后的力量撕扯着赵山河的煞气!
“是你这废物!”赵山河的虚影怒吼,试图用煞气驱逐残魂,“当年没把你炼干净,真是个错误!”
“放开……他……”赵青禾的声音在煞气中响起,虚弱却异常坚定,“你答应过……要带栀子花……回家的……”
李屿风的心猛地一颤。他终于明白,赵青禾的残魂根本没走。她一直躲在他的意识里,等着给赵山河致命一击。而那句“带栀子花回家”,既是她的执念,也是对门主——那个早已被煞气吞噬的哥哥的最后呼唤。
远处,门主的尸体突然颤动了一下。原本干瘪的手指竟微微抬起,指向黑龙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想说什么。
“哥……醒醒……”赵青禾的残魂哭喊道,白光在黑龙体内剧烈闪烁,“别再被他骗了!他只是在利用你!我们回家……回家看栀子花……”
门主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黑袍下渗出黑色的血液,在地面上组成一个模糊的符文——那是赵青禾日记里画过的安魂符,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
“青……禾……”门主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哥……错了……”
赵山河的虚影脸色大变:“不好!这老东西的生魂还没完全被吞噬!”他疯狂地催动煞气,想要彻底抹杀门主的意识,“给我死!”
黑龙的体内爆发出剧烈的光芒,白光与黑气疯狂碰撞。李屿风能看到赵青禾的残魂正在被煞气吞噬,而门主的生魂化作一道微弱的黑气,试图保护她,却只是徒劳。
“哥!”赵青禾的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哭喊。
“砰!”
门主的尸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朝着黑龙飞去。这些碎片没有攻击赵青禾的残魂,反而像一把把小刀子,精准地刺向赵山河的虚影!
“疯子!你敢背叛我!”赵山河的虚影发出怒吼,却被碎片逼得连连后退。门主的生魂显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用最后的力量重创了他。
赵青禾的残魂抓住这个机会,猛地爆发出最后的白光,撞向赵山河的虚影!
“就是现在!”玄机子大喊。
李屿风不再犹豫,将全部阴阳力注入掌心的光球,猛地掷向黑龙的头颅!黑白光球穿过煞气,与赵青禾的白光汇合,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啊——!”赵山河的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龙的身体开始寸寸瓦解,黑气消散,露出里面扭曲的残魂。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门主那道微弱的生魂突然转向,竟朝着赵青禾的残魂扑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纯粹的杀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刃——正是之前刺穿同心煞心的那把!
“哥?”赵青禾的残魂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李屿风瞳孔骤缩,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骨刃狠狠刺进了赵青禾的残魂!
白光瞬间黯淡,赵青禾的残魂难以置信地看着门主的生魂,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白光像破碎的玻璃,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为什么……”这是她最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
门主的生魂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残魂消散,然后转头看向赵山河的虚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