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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定制西装一丝不苟地贴合着挺拔的身形，每一道折痕都熨烫得恰到好处。
领带结打得严谨而标准，袖扣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他站在落地镜前，目光平静无波，审视着镜中的男人。
眼神深邃锐利，下颌线紧绷，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和疏离感。
昨夜那个蜷缩在黑暗里无声崩溃的影子，已被完美地封存在无人知晓的过去。
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陈默发来的今日行程提醒，密密麻麻的文字排列有序。
他拿起桌上那杯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清醒的刺痛。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走廊尽头等候的陈默立刻躬身示意。
“孟总。”
“嗯。”
他迈开脚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窗外的阳光完全挣脱了云层的束缚，明晃晃地照进来，却仿佛无法穿透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冰冷的壁垒。
西洲集团的掌权人，一如既往地无坚不摧。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过市中心最繁华的路口。窗外，巨型购物中心的LED巨幕正在轮播当季最炙手可热的广告。
忽然，一张熟悉到刻入骨髓的面孔占据了整个屏幕。
沈珠玥。
她穿着明媚鲜亮的裙装，笑容灿烂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手中托着的饮料瓶仿佛都沾染了她的活力，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对着镜头眨眼，身后是虚化的、欢呼涌动的人潮，整个世界仿佛都以她为中心，光明，温暖，生机勃勃。
孟砚辞的目光被猛地钉在那片炫目的光幕上。
心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重，却带来一阵细密而尖锐的酸胀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靠在舒适的后座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懒懒地、近乎贪婪地看着屏幕上那个鲜活灵动的人。
她在她的世界里，步步生花，星光璀璨。
而他自己……
车窗外的流光溢彩掠过他深邃的眼底，却照不进丝毫暖意。
他仿佛还能闻到梦中那挥之不去的、铁锈般的血腥气，还能感受到那冰冷太平间渗入骨髓的寒意。
他的世界，从很多年前那个下午开始，就只剩下肮脏的算计、冰冷的数字和无休止的、见不得光的挣扎。
他是蜷缩在泥沼和黑暗里，靠着吞噬过往伤疤才能活下去的兽。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那张明媚笑脸消失，被其他喧嚣的广告取代。
孟砚辞缓缓收回视线，眼底最后一丝波动被彻底压平，归于深潭般的沉寂。
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所有情绪。
是的。
他的选择没有错。
那样美好、理应活在阳光下的她，绝对不应该被他拖入这个充斥着罪恶、血腥和无尽寒冷的沼泽。
连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该有。
他告知自己，也提醒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