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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是开出来了,稀稀拉拉种上了些耐旱的作物,收成如何,只能看天意。饥荒的阴影,依旧沉沉地压在头顶。
这一年,鹤元劫、齐稚、明哲十九岁,鹤雨纯十八岁。这几年,几人都长高了不老少,心智也更成熟,鹤雨纯也出落得更漂亮……
按天岚律,男子十六束发成年,女子十五及笄成年。
他们,早已是大人了。
脱离开荒苦海后的一年多里,日子并未清闲,生活还要继续。
齐父神通广大,给四个年轻人都寻了份还算轻省的活计。
齐稚帮着父亲跑些生意,明哲在一家小书铺抄写文书,鹤元劫在一家铁匠铺当学徒打下手,雨纯则去了一个绣坊做帮工。
活计虽轻,工钱也薄,但总算能糊口,租子也不用光靠着齐家了。
工作之余,四人心中那团火并未熄灭。
鹤元劫腰间,始终悬着父亲留下的那把大黑剑。几块铜板凑起来,便租了城边一小块废弃的打谷场。
夕阳西下,空中只剩下剑网的光芒和网后边的月亮,便是他们挥汗如雨的时刻。
齐稚人高马大,练得是刚猛路子;明哲心思细,攻防兼备;雨纯身姿轻盈,两对剑渊赋予她远超常人的敏锐和力量,剑意流转间,隐隐已有不凡气象。
最奇特的是元劫……
他没有剑渊,这本是最大的缺憾。然而,当他握住父亲打造的那柄看似朴拙的长剑,屏息凝神,催动意念时,剑身竟会自发地流转起一层淡淡的、仿佛呼吸般的微光!
那并非他自身的力量,更像是剑本身在呼应他,在主动凝聚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这发现让他心惊,也成了他深藏心底、连雨纯都未曾告知的秘密。
另一个秘密,也困扰着他……
不知从何时起,他视野的边缘,总会出现一个微小的、半透明的数字……
起初是“1”,像粒灰尘。
后来渐渐增长,“5”、“7”、“12”……数字缓慢而坚定地攀升。到了十九岁这年春天,那个数字,已经悄然变成了“54”。
它安静地悬浮在视界的角落,不痛不痒,却如影随形,像个无声的倒计时,指向未知的深渊……
这几年间,鹤林山如同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那夜东区的奔逃,那染血的马蹄,那紧追不舍的黑衣人,都成了深埋在元劫心底的谜团。
偶尔午夜梦回,父亲血污的脸和那柄劈下的利斧,依旧清晰得让他惊醒,冷汗涔涔……
八百一十七年,春末。
“西区事变”后的这几年铁甲军的攻击变得和以前一样有规律,仿佛那次浩劫只是一场意外。沉寂了许久的皇城,也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
征兵令!
告示贴满了中城大街小巷。不同于往年例行公事的征召,这次征兵令的字里行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破釜沉舟的意味……
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四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来了!”齐稚一拳砸在租屋的木桌上,震得茶碗叮当响,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终于……等到了。”明哲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新配的、象征他抄写员身份的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雨纯没说话,只是默默擦拭着自己那柄磨得锃亮的短剑,碧绿的眼底,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此刻烧得更旺。
元劫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剑柄上。那冰冷的触感,和视野边缘那个沉默的“54”,仿佛同时跳动了一下。
齐稚的父亲齐旭光,坐在一旁,手里端着茶碗,慢慢地啜着。他这些年操劳奔波,鬓角已见霜色。看着眼前四个摩拳擦掌、眼神灼热的年轻人,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去吧。”齐旭光放下茶碗,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郁,“国难当头,好男儿该挺身。我……虽在商场官场打滚,这点家国念想,还没丢。”
齐稚的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终究只化作一声更长的叹息。她知道,拦不住了。而且她也经历过那场浩劫,这世道,躲又能躲到几时?能躲一辈子吗?
征兵点设在外城北区校场,明日开张。
这一夜,租屋里的灯,亮到了很晚。磨剑的“沙沙”声,整理行囊的细碎声响,还有压抑着的、对未来的低声议论,在小小的房间里交织……
窗外,中城的灯火次第熄灭,西区的广袤土地闪烁着铁甲军的星火,像一块巨大的伤疤,横亘在夜空之下,无声地诉说着仇恨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