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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话音响起的同时，守在旁边的李得全贴近虞瑶，低声提醒：“除皇后之外，所有妃嫔无陛下旨意，不得入席进膳，要随侍在侧，布菜伺候。”
虞瑶听得嘴角抽抽。
什么破规矩？吃个饭，这么多太监宫女伺候还不够，还得让妃子也站在一旁服侍？
封建皇权压死人呐！
忍着心里的不快，虞瑶马上摆出宫嫔该有的模样，双手交叠贴在小腹前，柔顺地垂首作礼：“臣妾这就侍驾。”
然后慢腾腾地，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往萧煜那边挪。
萧煜坐在主座靠背椅上，右手食指微动，慢慢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凤眸一瞬不瞬地紧锁在虞瑶身上，看着她磨磨蹭蹭地‘挪’向自己。
让她侍候，就这么不甘不愿？
他去别人的妃子宫里，这是多少宫嫔都求不来的恩典，见到他圣驾登门，只会欣喜若狂。
她这是什么表情？
尽管已经在努力装作欢喜，可他能从她的眼神看出来，她是排斥，甚至是不屑。
为什么现在会对他如此？
先前不是她摇旗呐喊地要进宫么？
莫非就是因为她进宫当天，他不喜她鲁莽粗鄙，罚她禁足才有了这些变化？
还是因为……
漂亮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萧煜的脸上却未有丝毫表情变化，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虞瑶。
虞瑶已经走到桌前，在李得全的示意下拿起一双象牙精雕的筷箸，面带微笑地询问：“陛下，臣妾不知您的口味，还请示下。”
“饮食不过是填肚充饥，朕对这些，一向没有喜勿之分。”萧煜薄唇微启，“虞贵人着手安排便是。”
对对对，虞瑶跟着点点头。
狗皇帝是天子。
天子嘛，最基本的要求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喜好勿让人知。
虞瑶拿着筷子，看着桌上十多盘菜品突然灵光一闪——既然狗皇帝嘴上说没有什么喜欢，那她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
她不爱吃什么，就让狗皇帝多吃什么。
虞瑶越想越气，目光直接锁定桌子角落上的一盘万字扣肉。
万字扣肉，是用一整块五花肉，让刀功极好的御厨在肉上一层层雕出连续不断的‘卍’字花纹，再经过卤煮、油炸，最后复蒸，才算烹饪结束。
卍字，是佛教字之一。
本意是指坚固不摧，永恒常在。
这道菜用上这样的雕花，寓意万寿无疆。
她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正巧和父母过年的时候点过这道宫廷菜。
她当时很喜欢吃瘦肉的部分，却不喜欢猪皮和肥肉，因为觉得油腻得很，难以下咽。
所以……
筷箸方向一转，她毫不犹豫地伸向那盘万字扣肉，专门选了一块肥肉较多的五花肉。
且在夹菜的时候，她还故意把筷子微微用力一错，直接把瘦肉部分夹掉，只余下白花花，油光闪闪的肥肉放入萧煜面前的掐丝金纹的瓷碗中。
“陛下请用。”满意地看着那块肥肉，虞瑶嘴角一抿，继续保持柔顺贤良的模样。
指尖转动的扳指未停，萧煜扫了一眼碗里的那片肥肉，依旧面无表情：“继续。”
“是。”虞瑶内心窃喜，又继续把筷子伸向了自己不爱吃的文思豆腐。
文思豆腐雕花精美，一块豆腐在水中雕刻成了一朵盛开菊花的样子，根根分明，千丝万缕，又用高汤配着，按理说并不难吃。
可她不喜欢吃豆腐。
一点都没带犹豫的，虞瑶拿起勺子，将那块文思豆腐整个舀出来放在那个小碗里。
身边，萧煜依然优雅端坐，姿态好看得像是画里的人物一样。
看他没有什么表态，虞瑶胆子愈发大了，不仅夹菜的时候故意夹了是用来装饰的雕花萝卜，还偷偷在夹鹌鹑煲的时候夹了两根小辣椒混进肉里。
萧煜一直沉默，甚至还微微闭目，手中转着碧绿的翡翠扳指，好似冥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