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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临死前那一击惊天动地，我以背相挡，终将凝翠护在怀中。那一刻，血气翻涌，却也因此彻底感动了眼前的女子。程果虽近在咫尺，却退缩了；唯我一人傻到以命换命。
凝翠看着我，眸中闪烁着水光，轻声道：“我这身子，果然没有给错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她的声音似春水融冰，带着几分颤意。忽然，她扑进我怀中，双手紧紧抱住我，唇畔贴近，几乎要融入我的呼吸。那一刻，世界安静了，只有心跳与呼吸交错。
火光摇曳下，她抬起头，眸光柔如水，轻声道：“思哲，你可知我如今心中，唯有你一人。”
我正欲开口，她已将额头贴在我肩上，低低叹息。风从洞外吹入，吹乱她的发丝，也带走我胸中的冷意。
我轻抚她的肩头，道：“若有来生，我仍会如此护你。”
凝翠微笑，眼角的泪光在火光中折射出一点晶莹：“那今生呢？”
我一怔，终究只是答道：“今生，若你不弃，便随我走遍天涯。”
她静静依偎着我，身子轻颤，却没有再说话。那份温度在我掌中传递，让我心中柔软得几乎要碎。
不知过了多久，她靠着我问道：“你真不怕死么？那一剑若再深半分，你早已……”
我笑了笑：“若能救你，死又何妨？”
凝翠的眼神瞬间柔化，唇角微颤，似要再说什么，却终只是靠在我怀里，静静地。
山洞里只剩呼吸声与火把的噼啪。草垫之上，两人相视，眼神中藏着太多未言的情意与惶惑。她伸手为我拭去脸上的血痕，语气轻缓：“比起九年林海的孤寂，你如今像换了一个人。”
我淡淡道：“九年生死，换得一身傻气，也换得一双能护你的手。”
凝翠笑着摇头，话题忽转：“我潜伏在残剑派的这些年，靠一个师姐护着。她一年也只来两三次，教我些剑法，倒也算守得一段清净。”
我正欲再问，忽听洞外异声。两道身影疾闪而入，空气中弥漫着剑气的余波。凝翠惊呼一声，立刻挡在我身前。
洞口火光摇曳，现出一名冷艳女子的身影。她眉目如雕玉，声音寒如霜雪：“别误会，我不是敌人。那两具尸体，才是。”
凝翠微微松气，低声道：“影师姐？”
来人正是楚影，凝家弟子，面色冷若冰霜。她环顾四周，冷声道：“若非听到动静，怕是你们二人早被刺客所害。”
凝翠看着地上横陈的尸体，面色一沉：“是残剑派的人。看来李白莲果然已起疑心。”
随后向我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姐楚影，一直护着我。”
我点了点头，正要行礼，却发现自己衣衫未整，忙不迭整理了一下。楚影见状，眉间寒意一闪，冷哼道：“下次注意场合。若非你是师公外孙，我早一剑劈下。”
凝翠赶紧解释：“师姐，他今日以命救我，才落得这模样。”
楚影摇头叹息：“救人是一回事，轻信是另一回事。男人的嘴，最会编誓言。”
凝翠执拗地道：“不，他与众不同，我信他。”
楚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不屑，却又隐含一丝探究：“既如此，我不拦你。但你要记住，残剑十七诀已成诸派争夺之物，你们若不能尽快拿出成果，恐怕皆难自保。”
我抱拳道：“我会竭尽所能。但那剑诀已失传万年，即便是残剑派自己，也无真传可寻。”
楚影面色一冷：“那便自己去找。师公的命令，我只传达一次。”
她说罢转身，火光映照她的背影，犹如雪峰之上独立的寒梅。凝翠轻声道：“师姐脾气一向如此，别放在心上。”
我苦笑着摇头：“我看她比李白莲还难对付。”
凝翠嗔道：“少贫嘴，她虽冷，却不会害人。”
我沉吟片刻，认真道：“你告诉师姐，李白莲已非表面那人。他其实是雷云泰假死之后的化身，文武双全，心机极深。我亲耳听到他与萧宛儿密谈，才知此事。”
楚影闻言停下脚步，回头冷声道：“若真如此，今晚我便取他性命。”
我一怔，忍不住笑道：“你以为他只是个凡人？李白莲的实力，恐怕连三老都不敢言胜。”
楚影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火光映在她的脸上，那抹冰冷的美，让人难忘。
凝翠轻轻拉了拉我衣袖，柔声道：“别和她拌嘴，她是我父亲最信的弟子。”
我叹了口气，看向远处那抹背影：“我只是怕，她太自信，会连命都丢在残剑派中。”
夜风又起，山洞外的火把忽明忽暗。我们三人沉默片刻，谁都没再言语。火光里，凝翠靠在我身边，楚影冷立在洞口，而我心头忽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这山洞中藏着的，不止是情缘，更是一场暗涌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