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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当年,何等风光?皇亲贵族也要礼让三分的存在,整个家族,别说主子们,就是做奴才的出去说一嘴是云家的奴婢,商贩都不敢缺斤少两或。
除了在官场叱诧风云的云老家主之外,最受瞩目的无非就是云家兄妹,弱冠之年便展示出不凡文韬武略的云深,和京城第一绝的美人云瑶。
透明的四皇子也喜欢跟在这样明媚的少女身后,甘愿俯首称臣。
但是云瑶似乎只将他看作最普通的朋友,因为她心有所属——那个跟着老尚书天天在值房读书、在科考中一鸣惊人的赵明成。
他们都说这是金童玉女,说郎才女貌,说才子配佳人举世无双……
燕寒不服。
他觉得无关怎么说,有宠无宠又如何?他皇子,燕皇室的血统,他天生就应该比任何追求者都更有竞争力。
可是小姑娘偏偏真的就看不上他。
“四皇子,您人的确很好,但是在我心中,明成天下第一好。”
那日,她像平时那样,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然后说出让燕寒如处冰窟的话。
他不打算放弃,但是却忽然无暇再顾及这份情思——如果他不动手,或许他的皇兄,彼时如日中天的太子就要对他动手了。
燕寒不敢再迟疑和思量。
夺嫡之争,只要他是最终的赢家,只要他登基,成为至高无上的“陛下”,那天下什么样的女子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巴巴地靠上来,求着要进他的后宫。
云瑶也会……云瑶应该也会。
那时京中的局势,有头有脸有势力的家族不是圈地自用、不参与党争,便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
那些不参与夺嫡的家族自视甚高,自命清高,不愿参与其中的波云诡谲,凭他燕寒那可怜的三言两句,想要说动任何一个家族都是天方夜谭。
但是沈家不一样。
开国元勋之家,世代担任大燕最高武将职位,手中握着禁军的兵权,得之几乎可得半壁江山。
这样的门户,燕寒竟然发现了漏洞。
沈凌波。
沈家那个深居简出、日日覆着面纱的少女。据说因幼时染上的天花,导致她容貌尽毁,性格也因此自卑了起来。
但沈家家主也因此愧对女儿,将沈凌波宠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那不就意味着,谁娶了沈凌波,谁就能成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吗?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相对应的计划也就随之形成。
俗套的英雄救美情节——沈凌波的面纱忽然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吹散,众人惊呼,对着她指指点点。
而她就像救世主一般地出现了,众目睽睽之下将沈凌波搂入怀中,用宽大的衣袖为她遮挡面容,护送她回到马车。
马车帷幔落下的瞬间,燕寒听见沈凌波对他轻轻说了声“谢谢”。
燕寒唇角微勾。
然后是略显刻意的偶遇、顺理成章的约会和恰到好处的告白。
沈凌波隔着面纱哭得梨花带雨,将面纱濡湿,黏黏糊糊地粘在脸上,然后满眼都是感动,颤抖着嗓音对燕寒说“我愿意”。
二人成婚了。
在燕寒的回忆里,他是忍着恶心才能和沈凌波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夜晚,忍着胃中的翻涌才说出那些肉麻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