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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涛所去之处并不很远，约莫七八分钟车程，他在一片比安蕴倩居所处更加破败的棚户区下了车，随后头也不回地飞也似的向一栋民楼内跑去。
向挽歌下车后看此情形也是不敢耽搁，连忙紧随其后，但又不敢跟得太近。
小涛所上的是一个环形楼，共有三层。建造初时是给国营工厂员工作为宿舍所用，如今已变成贫民群租之地。每个房间也被切割成了二十平不到的单间。
小涛最终在二楼回廊左侧的一间房门口驻下了脚步。
到了此时，他似乎才有所警惕，开始环顾四周。
半蹲在楼梯口处的向挽歌见状连忙低下脑袋避开其目光。
“咚咚咚”小涛见四下无人，轻声地扣门，同时小声喊道：“成哥，是我。”
由于相隔并不近，向挽歌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此时他正探着脑袋观察小涛的一举一动。
那房内被称之为成哥的男子先是谨慎地掀开一小角的窗帘，见门口就小涛一人后，才将房门打开，而后一把将小涛拉进屋内，顺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见状，向挽歌快速从楼梯口贴着墙向成哥的房间摸去，最后折下腰避过窗帘仅留的一个小口，将耳朵紧紧地贴在房门上窃听。
得益于太极拳的猫步练习，向挽歌的脚步近乎于无声，虽然比不上飞燕门的步法，但此时也绝对够用。至少没有惊扰到小涛二人。
“给，这次只有100毫克。”屋内的成哥压低着声线道。
“怎么比上次整整少了一半！”里头的小涛蹙眉不满地低声道，不过却仍是伸手将成哥递来的一小袋装着白色晶状颗粒的物品接了过来。
“最近货少，价变高了。”成哥漫不经心地说道。
两人的对话虽已是非常轻微，但由于房门材质过于拙劣，导致隔音性极差，两人的窃窃私语让向挽歌听了个大概。
而后，房里又短暂地没了声音。过了数息，里面传来一阵用力的鼻息声，紧接着又是一道畅快的呻吟声。
“爽，真是太爽了。”屋内的小涛满脸的满足感。
可能是他太陶醉其中，故此声量较之前明显提升了不少，以至于屋内的成哥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对其低声呵斥：“玛德，你声音轻点。”
见小涛连连点头后，成哥才松开了手。
“成哥，再来三袋我带回去。”小涛说着又从口袋中翻出一沓钱来。
“怎么要那么少？虽然价是提了不少，但你刘少爷差这点吗？”成哥微勾起嘴角，流露出一丝嘲弄之意。
小涛颇为烦躁地摆了摆手：“别提了，前段时间要多了，我妈有点起疑心了。”
成哥闻言阴恻恻地刺激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老爸那么多抚恤金赔偿过来，结果都被你家老妈子捏着，你就甘心啊？”
说着，成哥还将床底所藏之物都翻了出来，进一步诱惑道：“你家老妈子如果没了，这些岂不都是你的了。”
门外的向挽歌早就从他们刚刚的言语中猜测出小涛是在吸食毒*了，现在听到对方竟还毫无人性地引导小涛弑母，滔天的怒意使得他攥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暴起。
但他知道，此刻绝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因为他要弄清楚，小涛是什么时候开始吸上的，为什么对方知道他父亲的抚恤金，为什么现在又要引导他弑母。
种种疑问萦绕在向挽歌的心头，从成哥的话中，他似乎嗅到了浓厚的阴谋味。
若是现在他直接冲进去纵然可以逞一时之快，甚至将成哥来个人赃并获扭送警察局。
但这无疑会打草惊蛇，经历过九爷、张总这些人物的向挽歌猜想成哥只是被摆在台面上的小喽啰，万一其背后靠山实力过硬，自己还可能被反咬一口。
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行动。
而在向挽歌思虑的这一会儿，里头的小涛双眼死死地盯着小半箱的毒*，看得都口干舌燥起来，但好在他似乎还尚存一丝清醒。
在挣扎的过程中，小涛的头部出现了轻微颤动，最终他略有些沙哑地回道：“不，不行。”
小涛的回答让门口的向挽歌松了一口气，若是他真有这个想法苗头的话，向挽歌怕是得提前对安蕴倩坦述小涛的情况了，如此一来母子定然不合，也有打草惊蛇的风险。
屋内的成哥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刚想再说什么，向挽歌便已在相隔数个房间外的回廊上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
成哥急忙上前拉开一点窗帘查探情况，见只是几户人在走廊上才稍松口气。
而小涛则是见这次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久，匆匆跟成哥打了个招呼就小心翼翼地出门往家赶了。
先走一步的向挽歌并没有马上回安蕴倩家，而是在楼下买了些水果之类的礼品，一方面是他作为晚辈上门该送的，之前是怕还是找错地址；另一方面则是作为自己出而复回的理由。
当向挽歌提着东西回去时，发现房门是敞开着的，安蕴倩已经在屋内，小涛此时也正半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挽歌，你刚刚去哪了？”厨房里围着围裙的安蕴倩听到向挽歌的进门声探出头问道。
看着向挽歌手中的大小袋后，她马上明白，口中善意地怪罪道：“哎呀，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你还下去买那么多。”
“应该的倩姐。”向挽歌先是瞥了一眼小涛，而后笑着回道。
听到向挽歌的话，小涛才转过头来好生打量起向挽歌来。
他疑惑地问道：“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你怎的叫我妈姐？”
“算起来，你爷爷是我的师叔，所以按辈分来论，你妈和我算同辈。”向挽歌面露善意地回道。
小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关注向挽歌，继续自顾自刷起手机。
这时，安蕴倩已经将热菜往桌上盛了，并招呼向挽歌和小涛先入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