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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生闻言顿时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全靠苏真真扶着才没有一头栽下去。
所以，他的亲生父亲不仅算计女子算计君父，就连他的生母也是被父亲算计出来的。
那么他的存在呢？也是一场算计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女子一举得男？”恨生虚弱地问道。
李玄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不明地看向苏真真。
“你告诉他，什么办法能让女子一举得男。”
苏真真冷汗直冒，凡事皆有定数，有舍才有得，如果非要说万无一失的办法，那么就是……
“献寿？以寿数为筹码，向天道求子。”
恨生惨白着一张脸，“所以我的生母并不是难产而亡，而是我的降生拿走了她的寿数。”
李玄机突然变得悲悯起来，“孩子，我知道你怨，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人为可以选择的。如果有的选，我还希望不曾来到这人世，这样身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罪孽。”
“不。”恨生坚定地摇了摇头，“如果有的选，我希望没得选。”
李玄机一开始不解其意，随即反应过来，兀自笑了笑。
人要是能一辈子被命运推动着过完这一生，到了是非荣辱全都归咎于天道，与己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何至于每每人生的岔路口上总是左右徘徊？
就好比恨生现在，到底是恨还是不恨？半路终止还是继续前行？
苏真真听不懂恨生的意思，也懒得猜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干脆把储物格子里的卷轴拿出来，主打一个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劳动力。
卷轴从上到下展开，苏真真问道，“这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玄机淡淡瞟了一眼，“不过就是当年姜意淳为了佳人倾心，使出来的情爱手段罢了。天命贵女又不是真正的木偶，若是她爱慕上旁的男子，付诸的心血岂不是全打了水漂？”
“那它又为什么在川北城县令手里？”这是苏真真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当然还有其他疑点，但是现在不能想。
“你只需要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总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偶尔可以得到天道的点拨。”李玄机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很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苏真真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的如画眉眼，并不能窥见其他异样情绪，便扯出一抹笑来。
“不如前辈先说说需要我们为你做什么吧？”
李玄机原本也是怕苏真真继续追问川北城县令，根本不在意恨生之后的选择，见此当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离开这里，在合适的时候投胎。”
苏真真了然，魂魄没办法在世间滞留太长时间，李玄机也是靠附身在尸体上，才保持魂魄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不过……
“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办到呢？”
“女娃娃，我又没点儿天资，大祭司又怎么会多管闲事呢？须记得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李玄机笑得得意，“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
苏真真有些无语，这种喜欢绕来绕去遛弯子说话的人最烦了。
“最后一个问题，生肖转运阵为什么在这县衙大牢之中？”
李玄机的目光犹如看傻子一般，“姜意淳的目的都达到了，为什么还要留着我这个知晓他秘密的人？卸磨杀驴是皇室中人的秉性。”
苏真真奇了，一双眼睛都瞪得溜圆，“你还对付不了姜意淳？”
“女娃娃，你这可就浅薄了。帝脉有天道庇佑，世外之人如何能与之较量？”李玄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真真，“你道行太浅，凡事还得多看多听。”
此时的苏真真只觉得李玄机装逼极了，三两句话说清楚他是怎么躲避姜意淳的卸磨杀驴不就完了，非要整这么一套玄之又玄的大道理，显得他跟什么世外高人似的。
直到不久后的将来，命运被别人握在手里，苏真真才惊觉，李玄机是在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既隐晦又直白地提点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