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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却僵硬得厉害：“云之哥哥不必担心我，我……我连广化寺的门都没有踏进过。”
“但韩其琛已经查到了平昌侯府。”卫云之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侯府的一位姨娘，前些时日与定国公夫人往来甚密。而那位姨娘……恰是广化寺的常客。”
“我记得，你与秦家二姑娘是闺中密友。”卫云之云淡风轻的说，“你说巧不巧，那位侯府姨娘，恰是秦舒悦的生母。”
唐安宁手腕猛地一颤，茶盏自指间滑落——
清脆的碎裂声乍然响起，如同在她心口崩开了一道裂痕。
她怔了一瞬，才慌忙俯身要去拾掇。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锋利的青瓷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腕。
大约是天寒的关系。
卫云之手的温度有些冷。
“不必收拾，待会儿自会有人来处理。”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听不出真切温度。
然而唐安宁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惶惑之中，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异样。
她依言收回手，指尖微颤：“嗯……方才，说到何处了？”
卫云之唇角微扬，顺势接话：“我是想提醒你，近日最好莫再与秦二姑娘往来。广化寺之事我虽未能探得全貌，但以韩其琛的性子，但凡稍有牵连之人，他必会深究到底。”
“昔日秦家大姑娘曾与韩其琛订有婚约，后来秦大姑娘不幸早逝，平昌侯府曾动过让二姑娘代嫁的念头。”
“如今此事再度牵扯侯府，难保其中没有更深纠葛。所以你近日……”
不待他说完，唐安宁便急切应声：“云之哥哥放心，我晓得轻重，近日绝不会与她走动。”
她勉强勾起唇角，笑容却有些发僵：“不过我想……此事应当与二姑娘无关吧？”
“我也这般认为。”卫云之轻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幽光，“此事内情虽未可知，但我猜测，约莫是有人欲借玉莹此次外出布局害她。广化寺那帮僧人，多半牵涉其中。以秦二姑娘及其姨娘的身份，应当布不下这般局面。”
“我提醒你，只是不愿你被无辜牵连。”
他话音稍顿，复又温言道：“你若还想与韩其琛再续前缘，便需在他心中守住那份美好印象。”
唐安宁闻言，唇边泛起苦涩：“只怕韩大哥他……先前种种误会，早已让他对我心存芥蒂。可我……始终寻不到时机向他解释。”
卫云之垂眸沉吟片刻，抬眼看向她：
“若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安排与他相见的机会。”
“当真？”唐安宁眸中骤然亮起希冀的光，却又迅速黯淡下去，“可……可我如今这般身份，还能与他说什么呢。韩大哥那样恪守礼法的人，是绝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卫云之侧过脸去，避开她泫然欲泣的目光。
他心底掠过一丝讥诮。
我不过是想让你们说几句话，难道你还指望与他春宵共度？
但这个念头一转，却又觉得未必不可。
若此事还能“恰好”让莫玉莹撞破，那便是再好不过。
上一次，终究是药下得太轻，场合也不够妥当，才让他得以脱身。
卫云之不愿再去想他们夫妻之间更亲密的情形，但凡有一丝念头浮起，便如同毒蚁啃噬心扉，又恨又妒，几乎要按捺不住冲进定国公府将人夺回的冲动。
他说：“见面的事，你等我消息。至于见面之后，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在他心中始终保持有一席之地。”
“云之哥哥，谢谢你——”
“不用谢，我只是希望你过的好。”
唐安宁走后，卫云之才露出真实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