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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卧室,他将她放置床上。起身要离开时,乔如意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
行临顺势俯身下来,低声道,“我给你热杯牛奶。”
乔如意缓缓松手。
很快,行临端着牛奶进屋,温度刚好。
“不管你有什么疑问,先喝点牛奶再说,你现在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乔如意的大脑呈现缺氧状态,或许是一下子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了。
接过牛奶小口喝了几口,胃里舒服了不少,连带的昏沉的大脑也在渐渐舒缓。
她知道这种状态很危险,会被杂七杂八得念头逼到失控,逼到失去理智。于是,趁着喝牛奶的空档努力调整情绪,渐渐的,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行临没走,坐在床边陪着她,默默地看着她将一杯牛奶喝完,接过杯子放置一旁。
看着乔如意的脸色,也知道她舒缓不少,他轻声说,“如意,你还想问什么?”
乔如意调整了一下坐姿,行临见状,将靠垫拿过来垫在她背后。
她看着他,想到姜承安眼里的痛恨,心口就是一哆嗦。
“行临,刚刚你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行临知道她早晚都会问,轻叹,“梦游。”
乔如意没料到他能说出这个词,微微一愣,随即问,“什么?”
他看见的,还真是乔如意在梦游,或者说,类似梦游的一种状态。
当时她在他身边睡着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抱她回屋,直到确定她睡熟了才轻手轻脚收拾好残片,关了灯,准备抱她回卧室。
不想没等抱她起来呢,她倒是一骨碌自己坐起来了,就是极其突然的,直挺挺地坐起来。
吓了行临一跳,第一反应是她醒了。刚想跟她说话,就见她一下起了身。
这个时候行临就察觉出不对劲,没轻举妄动,而是看着她脚步僵硬地走到墙边,揿了开关,客厅里灯光大亮。
又啪啪几声,客厅里所有的灯都被她打开。
行临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木讷、呆滞,双眼却是直勾勾的。
她缓缓挪着步子,朝着客厅门口的方向,一门之隔就是漆黑的院子。
他以为她要出去,却见她再距离门口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住了脚步。
脚步停住了,她整个人站得笔挺,眼睛盯着门口一瞬不瞬。
行临一下想到了梦游。
可他从没见过乔如意梦游过,也没听她提及,一时间心头犯疑。
没立马叫醒她,他怕方法不得当反倒会吓到她。
这个念头起了没多久,他就敏感察觉周遭的气流充斥着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入侵。
就在这时,搁置在桌上的狩猎刀陡然有了反应,与此同时就见乔如意手腕上的升卿朝着门口方向冲了过去。
没撞在门玻璃上,反倒悬在半空,细长的身体在痛苦扭动。
行临心生警觉,极速出刀。
狩猎刀出鞘寒气乍现,刺破空气却溅了血的瞬间,行临的心也跟着一沉。
他知道,祭灵出现了。
乔如意真正清醒就是在那一刻,祭灵消失不见的时候。
她跟失控了似的往前冲,还喊出了一嗓子,姜承安。
行临在她即将撞上房门的前一秒将她“捞”了回来,抱住她的一刻,他觉得后背都泛着凉气。
她看见了姜承安,却以祭灵的形态出现。
行临心脏跳得极快,几乎要从胸腔里出来。一来是后怕,他如果晚出手一秒,升卿丧命,而她会一头撞门板上,以她刚刚的力度可未必是擦伤那么简单。
二来,姜承安是祭灵,表示他已经死了。
活人,他管不着,但跟游光有关,那就是他的事。
那一刻行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但不管怎么复杂,有一点是确定的——
他的确在幸灾乐祸。
很龌龊,他承认。
而这种龌龊的心情,他熟悉得很。
当时乔如意在他怀里,双眼由迷茫转为清澈,他就很想告诉她,姜承安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找他了,也不要再想着他了。
甚至更想说,你注定就是我的,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你看,因为你爱姜承安,所以他死了!
他心里的那头魔似乎在苏醒,他尝到了嗜血的甜,耳边有声音在窃窃私语,在提醒着他要遵从本心。
掠夺、占有,不顾一切,哪怕用尽卑劣手段,哪怕两败俱伤。
这种疯狂的念头在肆意生长,又似猛地窜高的火苗,舔舐他的自控力和理智。
直到,怀中的女人念了他的名字——
行临。
像是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他头上,瞬间的透心凉平息了疯狂的火焰和妄念。
沈确曾经说,行临,我不怕别的,哪怕是其他女人都行,可是乔如意,她会让你坠入地狱。
他跟沈确说,没其他的女人,没有。
沈确重重叹气。
行临庆幸,在关键的时刻他抑制住了心头的那份渴望,逃过一劫。
当然,他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心思没讲给乔如意听,只到狩猎刀伤了祭灵的部分戛然而止。
乔如意听了后沉默好半天,轻声说,“我没有梦游的习惯。”
行临点头,“是遇上祭灵的反应。”
乔如意抬眼看他,目光里有探究的意味。行临意外心虚了,生怕她看出他的心思来。
“你一早就知道姜承安成了祭灵?”
行临暗自松了口气,“不知道,如果你不说,我甚至都不知道今晚的祭灵是姜承安。”
这番话说得坦荡,乔如意没有质疑。
她下一句问的是,“他能成为祭灵,跟你有关?”
心知肚明不该这么问的,真有关的话他会说吗?可心里执拗着一个答案,想亲耳听他说。
行临眉头都没皱一下,思量片刻,回她,“肯定跟我有关,准确说跟九时墟有关。违约者如果没进无相祭场,也不会幻化游光。”
乔如意敛眸,姜承安会是这个意思吗?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姜承安?”她没刨根究底,想的是先解决问题。
“跟帮曹禄山的方法一样?”
行临一听变了脸色,“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