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炮灰与女配，天造地设一对》最新章节。
九幽深渊的血月悬在半空，猩红的光洒在古木上，将少年的侧脸映得愈发苍白。
近来人间瘟疫肆虐，恶念源源不断涌入他体内。
业火在他经脉里翻腾，恶念啃噬神魂的疼比往日更甚，使他的魔气不受控地从周身溢出。
少年倚在枝桠间，目光掠过下方那座莹白的小房子。
那是少女用灵力所化的栖息地。
她现在睡得很沉，因为白天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去人界救那些染了瘟疫的人类。
他收回视线，强行将翻涌的恶念压回体内，闭目假寐。
“你很疼吗？”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不知何时醒了。
少年睫毛微颤，没睁眼。
少女走到了树下，仰着头看他。
他依旧闭着眼，没理会。
少女却没走，反而轻轻跃上枝桠，坐在他身侧：“将所有恶念都压在自己体内，一定很辛苦吧？魔神。”
她在深渊待了这么久，他从未对她动过手，甚至在她灵力耗损时，还会泄出一缕魔气护住她。
在她心里，他从不是世人口中那尊天理难容的魔神，只是个被恶念困住的少年。
“神？”少年终于睁开眼，桃花眼里满是嘲讽，“我和你那悲悯苍生的主人澜泽可不一样，我巴不得将这滋生恶念的三界焚尽，我可不是什么神。”
她却偏过头，侧身看着他，眼底亮得像盛了人间灯火，她反驳：“你说的不对。”
“三界的恶念都要靠你承载，若不是你将这些恶念困住，世间早该乱了，是你维护了世间的平衡，所以你就是神。”
听了太多人类对他的害怕和修仙界对他的辱骂词汇，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澜泽让你来，应该不是让你帮我缓解疼痛吧。”
少女没隐瞒，坦诚道：“主人是让我来感化你，让你向善。”
少年笑：“那你怎么不照做？”
他想着，如果她一直在身边念叨劝他向善的话语，他一定不会留她到现在。
“我不用劝呀。”少女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温润的灵气顺着掌心蔓延，缓缓抚平他神魂的灼痛，“表面上看，是主人的鸿蒙灵气护住三界，让你无法灭世，可你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过无辜的人，不是吗？”
“不是。”
他想挣开手，可少女握得很紧，那点温意顺着指尖，悄悄流到胸口。
“对了，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少女忽然眼睛一亮，语气带着雀跃，“叫昭昭。你呢？你有名字吗？”
少年指尖动了动，语气生硬：“我不需要名字。”
少女从袖中摸出一本泛黄的书。
这书是她在人界救了个小女孩，对方送给她的。
她翻开书页，递到褚郁面前：“取一个嘛，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或者‘魔神’吧？”
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上，随意指了两个字。
“褚……郁？”昭昭念出声，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好，以后我就叫你褚郁，你叫我昭昭好不好？”
他没应声，却也没反驳。
“对啦！”昭昭忽然想起什么，晃了晃他的胳膊，“瘟疫快结束了，人间的那个小女孩说，马上就是上元节，街上会挂满花灯，还有皮影戏和糖葫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褚郁：“不去。”
“去吧去吧，求你了！”昭昭凑到他面前，双手合十。
褚郁别过脸，语气依旧强硬：“不去。”
可上元节那天，昭昭还是强行将他拉去了人界。
人间的街道早已挂满了花灯，红的、粉的、金的灯笼在屋檐下摇曳，映得夜空一片明亮。
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声、皮影戏的唱腔混在一起，很是热闹。
昭昭拉着他穿梭在人群中。
前面的风筝摊围满了人，她拉着褚郁挤进去。
小贩笑着招呼：“两位是异地来的吧？咱们这的规矩，上元节买了风筝，得等到第二天才能放，图个岁岁平安的好彩头！”
昭昭的目光落在一只蝴蝶风筝，和她的本体形状很像。
她刚想开口，就见一个孩童抢在她前面，抱着风筝跑远了。
昭昭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小声道：“算了，下次再买吧。”
褚郁看着她失望的模样，指尖业火瞬间燃起。
不过是只风筝，抢过来就是了。
昭昭看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想用业火，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褚郁皱眉，“抢过来就是了。”
“那怎么行！”昭昭用力摇头，“那是别人花钱买的，我们不能抢。”
远处的云层里，澜泽握着观尘镜，镜中映出的，正是街上并肩而立的两人。
逛到深夜，昭昭满载而归，并未过多在意那个风筝。
第二天清晨，昭昭刚醒，就见床边放着个东西，她拿起来一看。
通体是黑色的，用魔气凝成的翅膀歪歪扭扭，尾羽长短不一，边缘还沾着点未散的魔气，勉强能看出是个风筝的形状。
她拿起风筝，兴高采烈地跑出屋子，正好看到褚郁倚在古木上。
“褚郁！这是你做的吗？”昭昭举着风筝，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褚郁别过脸，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语气生硬：“顺手做的。”
昭昭凑近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那你为什么不做蝴蝶风筝呀？这个……看起来像只蟑螂。”
褚郁表情龟裂开：“这……就是蝴蝶风筝。”
昭昭笑得很开心，小心翼翼地把风筝抱在怀里：“好看！我很喜欢。”
为了报答褚郁，昭昭特意引了天界的雪灵气，在深渊里下了一场雪。
雪花落在玄色的土地上，映着血月，竟有种奇异的美。
她蹲在雪地里，堆了个和自己一样高的雪人，还捏了个小小的蝴蝶印记贴在雪人眉间。
褚郁站在一旁，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雪人呀！”昭昭拍了拍雪人的脑袋，一脸期待，“我堆的我自己，像吗？”
褚郁瞥了一眼。
雪人堆得其实很像，可那双用黑石子做的眼睛，始终缺少一点什么，大概是鲜活。
昭昭又在旁边堆了个更大的雪人，这次捏了个歪歪扭扭的发冠：“这是你！你看，是不是很像？”
褚郁没说话，却没像往常一样嘲讽她。
昭昭蹲在雪地里，看着空旷的深渊，忽然叹了口气：“这里好是好，就是太无聊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要是有个毛茸茸的灵宠就好了。”
夜里，褚郁站在深渊最深处，抬手挥散了地浊的封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