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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皇帝身边侍立的总管太监终于色变，尖声呵斥。
殿内群臣哗然！一个不到十岁的稚童，竟敢在金殿之上，万国使臣面前，公然挑战炎国国威和下一代？
原本和颜悦色的帝王面色猛地沉了几分。
阿史那·卓昀却好似不知一般，嘴角恶意的弧度加深些许，他开口假惺惺地再次呵斥：“赫连！陛下面前休得胡言！还不退下！”
赫连非但不退，反而梗着脖子，声音更加响亮：“皇帝陛下！难道炎国连个敢和我比试的同龄人都找不出来吗？还是说……你们精心教养的贵胄少爷们，都只会躲在爹娘后面，当个没胆子的软蛋？我也不作过多要求，这武艺上与我比试射箭便可！”
七八岁的孩童，神情挑衅，言语间多有不敬。
北疆那边却只口口声声说着“童言无忌”，并不加以管束。
皇帝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眼底寒光闪烁，冷声开口：“允！朕也想看看，北疆的雄鹰，究竟有几分本事！”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陛下，臣子祁景昭，愿代炎国应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宗室亲王席位上，一个身着青衣云纹锦袍的小小身影站了起来。
他约莫九岁，身量在同龄人中已显修长，面容尚带稚气，眉眼却沉静得如同幽潭古井，不见一丝波澜。正是淮安王世子，祁景昭。
他姿态端正地向御座行礼，动作流畅自然，带着皇家子弟的矜贵与远超年龄的沉稳：“北疆王子既欲较量箭术，臣子愿奉陪。”
皇帝的目光落在祁景昭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那个弟弟是个混不吝的，却是生了个好儿子。
他这侄子从小就天资聪颖，性情内敛，如此关头亦能挺身而出。
比起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可要好多了。
“哦？”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帝王的威压，“景昭，你擅射？”
“回陛下，”祁景昭不卑不亢，声音依旧平稳，“随书院教习习射三载，略通一二。”
“弓马？”赫连闻声，立刻转头望过来，看清祁景昭的模样后，脸上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哈哈！又是一个小白脸。我阿史那·赫连，三岁摸弓，五岁就能射下天上的鹰！你炎国这些软绵绵的公子哥，拉得开我们草原的硬弓吗？”他特意扬了扬下巴，仿佛在炫耀与生俱来的勇武。
祁景昭并未理会赫连的挑衅，只是目光平静地回视着御座上的皇帝，静待旨意。
“好！”皇帝沉声应允，目光如电扫过阿史那·卓昀，隐含警告:“左贤王意下如何？既然贵国小王子有兴致，朕准了！移驾校场！”
众人移步。
皇家校场很快清空，禁军肃立四周，帝后及重要朝臣、各国使节在高台落座。
校场中央，一百二十步开外，已重新安置好了三个箭靶。
赫连早已按捺不住，率先走到场中。
北疆随从恭敬地奉上一张装饰着兽角筋络、造型粗犷的硬弓和一壶精心打磨的鸷鹰羽箭。他一把抓过弓，动作粗野地试了试弓弦，发出“铮”的一声轻鸣。
他挑衅地看向正从侍从手中接过一把制式桦木弓和普通羽箭的祁景昭，嗤笑道：“就用那些软绵绵的玩意儿？待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祁景昭神色不变，单手掂了掂弓，又抽出一支羽箭，指腹轻轻滑过箭杆，检查着笔直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