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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么点燃王庭的怒火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声音如毒蛇吐信：
“我要这把火，烧得北疆王庭目眦欲裂，烧得炎国朝野焦头烂额！更要烧得……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的人，寝食难安！”
“是！”于奉领命，身形无声后撤，即将再次融入阴影。
“等等。”祁衡言忽然叫住他，转过身，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幽深如古井，闪烁着疯狂而冷静的光芒，“做得干净些。动手时，最好能留点‘沈家’或‘巡防营’的痕迹……让这潭水，越浑越好。”
于奉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如同最精密的杀人机器：“属下明白。”
祁衡言不再言语，只挥了挥手。
于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只余下祁衡言一人独立窗边。他望着皇宫的方向，那里灯火辉煌，即将迎来万寿盛典。而他眼中，却只有一片猩红的杀意与冰冷的复仇图景。
“血债……终需血偿。”他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在他脸上投下扭曲而狰狞的影子。
万寿节前七日，北疆使团的旌旗终于出现在京都城门外。
长街两侧，百姓踮脚翘首，禁军肃立如林，盔甲在四月的暖阳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一辆辆装饰着北疆狼图腾、由膘肥体壮战马拉着的巨大车驾，踏着沉重的鼓点隆隆驶入。
当先一辆尤为华贵，金漆辕杆，墨黑车篷，车窗垂着厚重的异域纹饰毛毡，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那就是左贤王的车驾？”惜颜阁新扩张的临街二楼雅间内，沈明珠凭窗而立，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沈君瑞。
她今日是借查看新铺装修进度之由出来，顺便“偶遇”了奉命加强东市巡防的大哥。
沈君瑞一身玄色轻甲，目光锐利扫过那支透着蛮横气息的使团队伍，最终落在那辆墨黑王驾上，眉头紧锁：“嗯，阿史那·卓昀。北疆王庭最锋利的战刀，也是……最记仇的疯狗。”
他声音压得极低：“祖父那边压力极大，北疆馆四周已布下重兵，明哨暗桩无数，连只可疑的苍蝇飞进去都要被查验三遍。”
沈明珠的心也沉了沉。
沈忠国重新披甲上阵，日夜坐镇巡防营，鬓角的白发这几日看着都多了不少。这北疆使团，尤其是这位左贤王，就是悬在京都头顶、随时可能炸开的惊雷。
“大哥，务必小心。”沈明珠忍不住叮嘱。
“放心。”沈君瑞拍了拍她的肩，目光依旧紧盯窗外，“你们也是，惜颜阁这几日客似云来是好事，但鱼龙混杂，让洪叔盯紧些，尤其是原料入库和定制货品的交接，务必清查仔细。明曦可好？”
“曦曦在府里，有娘和云芙她们看着，轻易不出门。川栢也守着。”沈明珠点头，眉宇间却难掩忧色：“只是她心思重，这几日总倚在窗边看书，话却少了些，怕是在担忧祖父和父亲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