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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小杨是个能说会道、脑子灵活的协会筹备组干事，陈砚对他一向信任有加。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将一篇署名文章《个别不和谐声音不能阻挡时代洪流》投到了县广播站。
文章开篇便以激昂的语调写道：“在这个改革春风吹满地的时代，个体经济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我们也正走在时代的前列，涌现出一批敢于开拓、勇于担当的先行者。然而，总有一些人不愿看到大家携手共进，妄图以私心扰乱大局，阻碍发展。”
文章随后点名批评了陈晓等人“煽动会员退会、捏造谣言破坏组织”的行为，并高度评价陈砚为“冷静果敢、目光长远的改革先锋”，称其为“清河个体户群体的定海神针”。
短短一天之内，这篇文章就在县城传得沸沸扬扬。
许多商户开始重新审视协会的价值，原本被李振东拉拢过去的三人中，已有两人私下联系苏昭，表示愿意继续留在协会。
而陈晓本人，则成了全县上下口中的“搅局者”、“逆潮流者”。
他的摊位前门可罗雀，连平时最铁的朋友都不敢再与他走得太近。
陈砚站在街边的一家油条摊前，看着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心中一片平静。
他知道，这一仗，他已经赢了大半。
当天下午，陈砚召集协会核心成员开会，地点依旧选在协会的会议室。
窗外夕阳斜照，屋内气氛却比昨日更加凝重。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为了宣布一个重大决定。”陈砚开门见山，语气坚定，“从现在起，我们要把现有的个体户协会升级为‘川南个体经济联合体’，并立即向周边县市发出邀请函，吸纳更多志同道合的商户加入。”
众人闻言，皆是一震。
“这会不会太突然？”一位年长理事皱眉问道，“我们这边还没完全稳定下来……”
“正因为还没完全稳定，才更要趁热打铁。”陈砚打断他，目光如炬，“如果我们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协会，那么话语权永远有限。但一旦升级为区域性的联合体，我们就能拥有更强的议价能力、更广的资源渠道，甚至可以影响政策制定。”
他顿了顿，环视全场：
“我已经联系了临县、南江、北岭三地的几位重点商户，他们都有兴趣加入。只要我们统一章程、共享信息、集中采购，未来我们的影响力就不再局限于清河一地，而是整个川南片区。”
“这可是大动作啊！”小杨兴奋地说，“那我们的名字是不是也该换一换了？”
“当然。”陈砚点头，“从明天开始，所有的宣传资料、印章、文件，都要更新为‘川南个体经济联合体’。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清河不是孤军奋战，而是一个庞大联盟的核心。”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心潮澎湃，斗志昂扬。
老李也在其中，虽然他之前曾反对协会成立，但此刻却被陈砚的气魄所折服。
他缓缓起身，拱手说道：
“陈主任，我以前是看不清形势，差点误了大事。从今往后，我老李愿全力配合，绝无二心！”
全场掌声雷动。
与此同时，陈晓的处境愈发艰难。
他的摊子冷清，昔日盟友相继背离，甚至连他最亲近的小舅子都劝他别再折腾了。
“你斗不过陈砚。”小舅子苦口婆心地说，“人家背后有律师、有报纸、有整个联合体撑腰。你现在就像一条漏网之鱼，没人会为你出头。”
陈晓沉默良久，最终一声不吭地收拾行李，带着几个死忠离开了县城。
临行前，他站在城门口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既有不甘，也有恐惧。
而另一边，老李主动登门道歉，不仅当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提出要拿出一笔资金支持协会的发展。
陈砚没有拒绝，反而拍着他的肩膀说：“老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未来，我们一起往前走。”
夜幕降临，陈砚独自登上协会楼顶，俯瞰整座县城。
灯火阑珊，街道上人影稀疏，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仿佛催促着时代的脚步不断前行。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微扬。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回到房间，他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
“知青返城潮即将到来，建材市场与农机维修站的土地审批，将成为下一个关键节点。”
他沉思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操作得当，这次调整不仅能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土地资源，还能顺势撬动更大的政策红利。”
窗外月光洒落，映在他的脸上，神情坚定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