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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这是哪？”
景年扶额，轻微眩晕感缓缓褪去。他睁开眼，周遭景象逐渐清晰。
眼中场景，没有预想中的残垣断壁，也没有扭曲蠕动的空间裂隙，他正站在一条充满人间气息的繁华街道上。
摩天大楼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阳光，流淌着刺眼又温暖的金色瀑布。巨大的全息广告悬浮半空，无声变幻着绚丽的图案，展示着景年从未见过的商品和景象。
行人的洪流，在他身侧川流不息。这里的人穿着款式奇特、色彩鲜艳的衣物。他们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各种神情，或轻松、或疲惫、或专注、或谈笑风生。
汽车，也与景年认识的战车不同。它们形态各异，奔放自由，在宽阔路面井然有序地行驶着，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间或响起短促的喇叭声。
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味道，有食物香气、有汽车尾气、以及一种……属于无数生命聚集的蓬勃“人气”。
“这是……幻象？”
景年难以置信地伸出手，试图触摸身边一个行人的肩膀。然而，他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对方身体，仿佛穿过一团温暖的空气。
他惊愕后退一步，撞向一根金属柱子，身体再次穿过，没有一丝触感。
在一股莫名冲动的驱使下，他猛地冲向马路中央，一辆大运重卡，正咆哮着迎面冲来。
景年下意识闭眼，但预期的撞击并未发生。车身带着气流和轰鸣，像幽灵般穿透他身体，继续向前驶去。
“虽然无法触及，但这场景太真实了……不像是幻影。”
景年稳住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他尝试内视己身，调动体内共鸣能量，却发现体内空无一物。那流淌在血脉、连接天地万物的本源频率，也消失不见。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被彻底剥夺共鸣能力的凡人，被抛入一个光怪陆离却又触不可及的梦境当中。
“写字楼……汽车……还有那个——”
他目光投向远方，一条银白巨龙在轨道上飞驰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高铁！”
他努力回忆这些陌生词汇，泰提斯系统提供的资料中，那些关于旧时代文明的词语，与这个世界完美对应。
“难道，这就是悲鸣降临之前……人类文明的黄金时代？”
他怔在原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资料记载，这是一个被自信与希望充盈的时代。人类驾驭风帆，征服海洋；依靠轮毂，踏遍陆地。在这个时代，没有战火与饥馑，安居乐业是普遍的现实。
大楼越建越高，直插云霄。他们相信自己，能够亲手塑造一个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能够在这个星球上，乃至星球之外，取得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明天。
景年不由自主地走向一处开阔广场，远离拥挤人潮。他抬起头，目光被天际线上一座宏伟造物吸引。
那是一座……塔？
不，那更像是一条连接天地的通道。它纤细、笔直，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刺破云层，顶端消失在肉眼无法企及的高空，仿佛延伸到了天空海。
“这就是旧时代文明的至高产物吗？他们在汲取天空海的能量？”
景年心中充满震撼与向往，他转念一想，又否决自己的猜想：
“不对……这个时代，悲鸣还没降临，或许也没有天空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