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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毕,段洛川放下酒杯,忽然开口:“陛下,陆太子英勇,为北燕除害,实乃幸事。百足门虽源于南疆,但其行事乖张,用活人炼蛊,早已被我南疆视为邪教,屡次清剿。奈何其狡兔三窟,始终未能根除。”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今厉天行竟敢在北燕境内作乱,实乃胆大包天。陆太子若在追击途中需人协助,我南疆愿略尽绵薄之力。”
殿内气氛瞬间一凝。
不等景明帝开口,杨依睿便笑着举杯接话:“大皇子真是热心肠!不过本王相信,本王皇兄既与陆太子联手能重创厉天行,后续扫清余孽自然也不在话下。就不劳南疆的兄弟们费神了。来,大皇子,本王敬你一杯,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北燕的‘关心’!”
段洛川被杨依睿这话噎了一下,脸色一沉,勉强举杯示意。
慕容铮见状,哈哈一笑打圆场:“康王殿下说的是!陆太子和杨太子皆是少年英雄,定然马到成功!陛下,小王敬您一杯,祝北燕国泰民安!”
南宫瑾也摇着扇子凑趣:“是啊,只可惜我等明日便要离去,不能亲眼见到陆太子凯旋了。”
宴席在这种表面和谐的气氛中进行。
忽然,段洛川身旁的心腹冉洪波突然闷哼一声,手中酒杯“啪”地摔碎在地,整个人抽搐着倒地,双目紧闭,口吐白沫!
“洪波!”段洛川霍然转身,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酒里有毒吗?”
席间一阵骚动,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
苏贵妃用团扇掩口,惊呼道:“天啊!这……这好端端的,怎会如此?……莫非是有人想在这饯行宴上行凶?真是岂有此理!” 她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夜玲珑的方向。
顾倾城眉头微蹙,沉稳开口:“妹妹无凭无据,莫要妄加猜测,徒增恐慌。”她转向陆政,“陛下,当务之急是救人,并查明缘由。”
陆政面色一沉:“传太医!”
段洛川蹲下身检查冉洪波,面色铁青,抬头看向陆政:“陛下!此事南疆需要一个交代!”
夜玲珑早已起身快步上前:“让开!”她推开挡路的南疆侍臣,蹲下迅速检查冉洪波瞳孔、脉搏,又嗅了嗅他唇边白沫的气味。
“是桑麻滕和断肠草的混合后产生剧毒,”她冷静判断,声音清晰,“毒性极烈,再晚片刻,神仙难救。” 说着,她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两粒碧色药丸,捏开冉洪波的牙关,强行喂了下去。
“安宁公主,你给他吃了什么?!”段洛川厉声质问。
“解毒丹。”夜玲珑头也不抬,又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冉洪波几处要穴,“大皇子不必紧张,若我想害他,有的是办法,何必当场救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本公主友情提个醒,大皇子,管好你的人,别中了别人的圈套还浑然不知。”
她这话意有所指,段洛川眼神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怒气稍敛,但依旧死死盯着夜玲珑的动作。
不过片刻,冉洪波抽搐渐止,脸色由青紫转为苍白,呼吸也平稳下来。
夜玲珑拔掉银针,起身对陆政道:“父皇,毒性已解,后续调养几日即可。只是……此人所中之毒颇为蹊跷。看症状,此人应是之前服用过微量的桑蔴藤粉,本乃疗伤圣药,可偏偏又遇上了断肠草的汁液催化。两药相激,药性骤变,这才险些酿成大祸。”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众人闻言,看向段洛川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慕容铮摇着头,叹息道:“唉,……这背后之人,何苦来哉?!”
南宫瑾则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闹剧。
苏贵妃脸色微变,强笑道:“安宁公主真是医术超群,幸好有你在场。只是这下毒之人,其心可诛啊!”
顾倾城淡淡接口:“妹妹说的是。陛下,此事定要严查。”
陆政面色阴沉,吩咐道:“来人,将这位南疆使臣送回使馆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