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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神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都看到了吧？”一位须发皆白，身穿星辰道袍的老者率先开口，声音干涩，“那……便是深渊始祖。”
“何止是看到……”另一位头生龙角，身躯魁梧的中年男子苦涩一笑，眼中满是后怕，“仅仅是隔着光幕的窥视，我的道心就险些崩溃。那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生命形态！”
“它的身躯，由无数生灭的宇宙构成……”一位笼罩在迷雾中的女性道祖声音颤抖，“它的一次呼吸，就是一个文明的轮回。我们……我们引以为傲的道祖之力，在它面前，恐怕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退缩吧。”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系统虽说有‘超脱之机缘’，但也要有命去拿。十年后参与协战，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神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退缩？他们是屹立于诸天顶点的存在，俯瞰众生亿万年，何曾有过“退缩”二字？可面对深渊始祖那种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绝对恐怖，尊严与荣耀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可若不战，深渊始祖苏醒，整个诸天万界都将化为虚无，我等亦将不存。这非是战与不战的选择，而是……如何求得一线生机！”白发老者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召集起源古界所有力量，备战！纵使身死道消，也要为后世……争一丝可能！”
万魔深渊。
与起源古界的凝重不同，这里充斥着混乱、嗜血与疯狂。
深渊最底层，一座由无数生灵头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一位魔气滔天的身影正狂笑着。
“哈哈哈哈！深渊始祖！这才是真正的终极！真正的毁灭！”魔主的声音震得整个深渊都在颤抖，“什么狗屁秩序，什么狗屁大道，在绝对的毁灭面前，都将归于沉寂！这，才是我辈魔道追求的终极盛宴！”
“魔主大人，那我们……”下方，一位道祖级大魔小心翼翼地问道。
“备战！”魔主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十年后，本座要亲眼见证这诸天万界是如何毁灭的！若有机会，能在那始祖的毁灭吐息中分一杯羹，或许……本座也能触及那‘超脱’的奥秘！”
恐慌、绝望、疯狂、备战……
截然不同的情绪，在诸天万界的每一个角落上演。无数闭关了数个纪元的老怪物被迫苏醒，无数隐世不出的古老宗门开启了山门。他们或为了求生，或为了机缘，或仅仅是为了见证末日的到来，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整合力量。
而风暴的中心之一，739-B维度，玩家们的反应则更为直接和剧烈。
739-B维度，英雄召唤殿广场。
“窥视深渊”任务结束后，这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成千上万的玩家呆立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许久之后，一声压抑的哭泣声打破了寂静。
“完了……全完了……”一个女玩家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那是什么鬼东西啊？游戏而已，要不要搞这么夸张？那根本就不是BOSS，那是世界末日啊！”
“这还打个屁啊！”一个公会会长模样的壮汉，将手中的神器巨斧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系统是不是疯了？让我们去挑战一个由宇宙组成的怪物？删号了删号了，这游戏没法玩了！”
“别说打了，我刚才只是在心里稍微想了一下‘如果我能打败它’，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被撕裂了！系统警告说任何意念都可能惊醒它，这不是开玩笑的！”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广场上，哭泣声、咒骂声、争吵声响成一片
我们还有寒霄大人，
‘’一个金丹期强者大叫‘’
“对！寒霄大人才是真正的隐藏终极大佬！系统既然发布了这个任务，就一定有通关的可能！这个可能，就是寒霄大人！”
“妈的，不就是十年吗？老子拼了！这十年，老子不眠不休地刷副本，攒积分，提升实力！十年后，就算只是给寒霄大人当个啦啦队，我也要去！”
“算我一个！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轰轰烈烈地拼一把！”
“大家听我说！”凌峰再次振臂高呼，“从今天起，我们739-B维度的所有玩家，摒弃前嫌，共享资源，共同备战！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在十年后的终极试炼中，迎接寒霄大人的再次降临！”
“迎接寒霄大人！”
“迎接寒霄大人！”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响彻了整个天启之城。玩家们不再迷茫，不再绝望，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找到了唯一的信仰。
“寒霄”，这个名字，在这一刻，成为了739-B维度所有生灵在末日绝望中，唯一的光。
**霜月阁内。**
灵儿和柳青颜也从“窥视深渊”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主人……”灵儿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充满了坚定，“您看到了吗？那就是我们未来的敌人……灵儿不怕，只要能再次追随您，就算是面对那样的存在，灵儿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她手中的灵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剑身上的裂痕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散发出一种更加决绝与锋锐的气息。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
柳青颜同样握紧了双拳，美眸中战意盎然：“十年……足够我等变得更强了。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站错队，绝不会再认错人！”
一旁的狠人大帝，目光平静地望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维度，看到了那片血色的世界。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无论是深渊始祖的威胁，还是玩家们的狂热，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或许都毫无意义。
他行走于世，从不为谁。
他出手救世，亦非本心。
他，只是在走他自己的路。
而诸天万界，亿万生灵，包括她自己，都只是这条路上的……风景。
但这一次，她愿意成为这风景中的一部分，去亲眼见证，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血色大陆上，剑无尘依旧在缓步前行。
他抬头，望向虚空，那淡漠的眼神中，似乎映出了诸天万界的芸芸众生相。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深渊……么？”
一声低语，消散在风中，未曾引起一丝波澜。
在他身后，天使瑟蕾希娅，正亦步亦趋，沉默跟随。她的眼中，只有那道白色的背影，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