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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十三缓缓撑起身子，指节绷紧，骨节在皮肤下凸出棱角。胸口还像被重锤碾过似的闷痛着，那股异样的震颤仍在血液里游走，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从他心脏深处牵扯出去，通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说这话时喉结动了两下，声音压得极低，却透出一种硬生生刮出来的冷冽。
苏婉儿落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脚尖点地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没再靠近，眼神在短暂的一瞬中掠过一丝迟疑——刚才那一刻，她清楚地看见君十三的灵魂波动剧烈扭曲，不是神魂受创，更像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拉扯他。
“你感觉如何？”她问。
君十三没回头，只是抬手，掌心亮起一缕紫金光芒，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力量。那光在他掌心跳动，映出他眉间一道更深的褶皱。
“还能稳住。”他道，“但下次，不一定。”
苏婉儿沉默了片刻，点头：“萧无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远处，血狱魔尊站在断崖边，嘴角勾着笑，像是看戏的人终于等到高潮。
“小子，”他开口，“你这把火可真烧穿了整个三界。”
君十三抬眼看他，目光锋利得几乎能割裂空气：“你似乎很乐意？”
“本尊喜欢热闹。”血狱魔尊耸肩，手指随意拨弄着袖口上的绣纹，“尤其是小辈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那种挣扎的模样……啧，太熟了。”
君十三冷笑一声，转身朝妖谷深处走去。脚步沉稳，却带着些许滞涩——刚突破的身体还在适应新的力量结构，但他已经没时间慢慢磨合。
洛倾城等在议事殿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他肩头时顿了一下。
“你回来了。”她开口，语气平静，但尾音有些轻颤。
“外面传什么？”君十三挑眉，脚步未停。
洛倾城看着他背影，半晌才道：“关于你的传言。”
君十三脚步一顿，目光微沉。
不多时，苏婉儿也赶到了殿内，脸色比往常更加凝重。她进来时带了一阵风，吹动案上烛火晃了几下。
“天机阁放出新预言。”她低声说，“‘邪神灭世’。”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血狱魔尊原本懒洋洋靠着柱子，此刻身形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抹罕见的肃杀。
“果然来了。”他喃喃。
君十三站着没动，目光盯着苏婉儿，等她说下去。
“天机阁一向不轻易出手，但他们一旦发声，局势就会剧变。”苏婉儿继续道，“这次矛头直指你，恐怕不只是警告那么简单。”
洛倾城皱眉：“他们想做什么？难道要联合仙界围剿你？”
“不止。”苏婉儿摇头，“他们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君十三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梳理各种可能性。萧无涯……他在布局，而这次预言，就是第一步。
“为什么是现在？”他问。
“因为你突破了。”苏婉儿答得干脆，“你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威胁。”
君十三睁开眼，瞳孔深处泛起寒光：“所以，他们要先让你变成异类。”
洛倾城轻轻叹了口气：“妖谷内部已经开始动摇了。有人担心你的存在会引来灾祸，甚至……怀疑你是真正的邪神。”
君十三神色未变，语气却冷了几分：“那就让他们试试。”
血狱魔尊忽然笑出声：“有意思。你们人类总爱用嘴杀人，而不是动手。”
“这不是玩笑。”苏婉儿正色道，“如果你不尽快行动，会有更多势力加入围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