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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豹!回来!"
 曹大林急得大喊,但为时已晚。
 黑瞎子被惊动了,怒吼一声人立起来,足有两米多高!
 曹大林顾不得多想,端起猎枪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黑瞎子胸口,溅起一团血花。
 野兽吃痛,却没有倒下,反而朝枪声来源扑来!
 "二愣!躲开!"
 曹大林边喊边往树后闪。
 黑瞎子冲得太猛,一头撞在碗口粗的松树上,竟把树撞得剧烈摇晃。
 松针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模糊了视线。
 金豹趁机从侧面扑上去,一口咬住黑瞎子的后腿。
 黑瞎子转身去抓,曹大林赶紧又开一枪。
 这一枪打偏了,只擦过熊背。
 黑瞎子被彻底激怒,丢下金豹,直奔曹大林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高处飞来,正中黑瞎子鼻梁。
 "嗷!"野兽痛吼一声,暂时停下了冲锋。
 是刘二愣子!
 傻大个站在岩石上,手里又攥着块石头。
 黑瞎子犹豫了一秒,突然改变方向,朝刘二愣子冲去!
 二愣转身就跑,但哪里跑得过暴怒的黑瞎子?
 眼看就要被追上,曹大林不顾危险追了上去,在奔跑中装好了子弹,开枪——
 "砰!"
 这一枪打中了黑瞎子后腰。
 野兽一个踉跄,但没倒下,反而更疯狂了。
 刘二愣子被逼到了一处陡坡边,退无可退!
 "跳!"曹大林大喊。
 刘二愣子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滚下陡坡。
 黑瞎子也想跳,但受伤的后腿使不上力,在坡边犹豫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的犹豫,给了曹大林机会。
 他冲到最佳射程,瞄准黑瞎子的耳后——这是猎熊的最佳射击点。
 "砰!"
 枪声在山谷中回荡。
 黑瞎子浑身一震,慢慢瘫倒在地,激起一片雪雾。
 曹大林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又装了一颗子弹,远远地观察。
 直到确定黑瞎子彻底断气,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二愣!二愣!"他冲着陡坡下喊。
 "哎!我没事!"刘二愣子的声音从坡下传来,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爬坡声。
 不一会儿,傻大个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棉袄都刮破了,但人没事。
 金豹也跑了回来,后腿有一道抓痕,但不严重。
 曹大林长舒一口气,这才有心思查看战利品。
 这头黑瞎子足有五百多斤,一身黑毛油光发亮。
 肩部的枪伤是昨天留下的,今天最后的子弹则精准地打穿了它的脑袋。
 "发财了..."刘二愣子瞪大了眼睛,"熊胆、熊掌、熊皮...能卖老多钱了!"
 曹大林却先检查了金豹的伤势,用随身带的药粉简单处理了一下。
 好狗是猎人的半条命,不能亏待。
 两人忙活起来,先给黑瞎子开膛。
 曹大林小心翼翼地取出熊胆——这可是宝贝,即便是颗最便宜的草胆,少说也值两百元。
 更何况这是一枚铁胆。
 熊掌割下来用准备好的油纸包好,熊皮也尽量完整地剥下来。
 "大林哥,你看!"刘二愣子突然指着熊肚子里的东西叫道。
 曹大林凑过去一看,心头一震——熊胃里还有未消化的动物肌肉组织!
 回程比来时慢多了。
 两人用树枝做了个简易拖架,轮流拖着沉重的黑瞎子。
 金豹跑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等他们。
 太阳西斜时,他们终于看到了草北屯的炊烟。
 屯口的老槐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听到消息的村民。
 曹德海站在最前面,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好小子!真让你打着黑瞎子了!"老父亲的声音有些发颤。
 人群中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是敬畏的目光。
 曹大林扫了一眼,看到程建军躲在人群后面,脸色难看得很。
 程丽蕊也在,咬着嘴唇,眼神复杂。
 "爹,金豹立功了。"曹大林把狗绳还给父亲,"受了点轻伤,养几天就好。"
 曹德海接过狗绳。
 回到家,曹大林把熊胆小心地收好,准备先照照水,处理一下,再放到屋子里阴干,等处理好了再送到县里卖了。
 熊掌留给家里两只,剩下两只准备送一只给张炮头和李二彪补身子,另一只给三堂舅。
 熊皮则打算硝制好了,到时候一起卖。
 晚饭时,曹德海破例多喝了三两酒,话比平时多了不少。
 “儿子啊,要不然,那两只熊掌给王部长送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你寻一份农场的工作.........”
 曹大林给父亲斟满酒:"爹,我这一趟就挣了五六百。自由自在多好?"
 李桂芝却忧心忡忡:"可这打猎太危险了,今天要不是二愣..."
 "娘,我心里有数。"曹大林给母亲夹了块熊肉,"等攒够了钱,我就不进山了,我打算开个山货收购站,到时候就不用天天进山了。"
 小妹听得眼睛发亮:"哥,那我帮你记账!"
 夜深了,曹大林躺在炕上,摸着兜里的山神牌。
 今天这一遭,比想象的还凶险。
 要不是二愣机灵,金豹勇猛,后果不堪设想。
 黑豹的伤好多了,趴在炕下轻轻舔着爪子。
 曹大林俯身摸了摸它的头:"快点好起来,我还等着你带我找人参呢。"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轻轻拍打窗棂。
 曹大林轻轻起身,从箱底翻出小本子,借着油灯写道:
 "1983年10月22日,重生第10天。猎了那头黑瞎子,救了二愣一命。我要走自己的路..."
 合上本子,他望向窗外的星空。
 北斗七星依然明亮,而属于他的人生轨迹,已经与上辈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