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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小山屏息凝神，又在战场边缘的阴影里蛰伏了许久，直到确认那虚灵妖物无暇他顾，才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彻底脱离了那片血腥弥漫的杀戮之地。
虚灵！
这凶物他在家族藏书阁古籍中见过记载。
此乃鬼物精华与至凶煞妖强行融合而成的异种，天性残暴嗜血，每一次现世，必是浸透了无数生灵的哀嚎与绝望，由尸山血海凝聚而成。
古籍中描绘的惨状，此刻活生生就在眼前上演。
“此地已成绝地，再待下去必死无疑，必须设法脱身！”
万小山心头警兆狂鸣，目光如电，飞快地扫过黑夜中矗立的山岩峭壁。
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身形一晃，脚下发力，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陡峭岩壁。
脚尖在凸起的岩石上精准借力，几个轻盈迅捷的起落，人已如飞鸟般掠上了峰顶。
居高临下望去，山谷外的景象与谷内的阴森死寂截然相反。
喊杀声震天，各色灵光法术如同炸开的烟火，将夜空映照得忽明忽暗。
数不清的身影在混乱中缠斗、陨落。
他的目光锐利地穿过混乱的战场，瞬间锁定了两个背靠背、在火星流雨般攻击中苦苦支撑的身影。
正是韩立与陈巧倩。
“韩师弟！”
陈巧倩的声音在刀光剑影和法术轰鸣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紧贴着她后背的韩立耳中。
她的语调急促，却又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然。
“临死之前，师姐有句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韩立眉头紧蹙，一面竭力操控着悬浮在身前的乌黑盾牌抵挡一道又一道袭来的青色火焰，一面心中疑窦丛生。
这生死关头，陈巧倩究竟要问什么？
他不敢分神，沉声应道：
“师姐但问无妨，师弟必当知无不言！”
“轰！”
话音未落，一道格外粗壮的青色火球狠狠砸在乌黑盾牌之上。
巨大的反震力传来，震得韩立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两人的脊背瞬间贴得更紧，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紧绷和微微颤抖。
陈巧倩借着他这一退的力道，声音带着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追问道：
“上次在烈焰山脉深处，那个暗中出手，将我救出魔爪的人……是你，对不对？”
韩立心头猛地一跳，握着法器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却选择了沉默，只是更加专注地催动法力，盾牌乌光大盛，硬生生将又一道袭来的青色火焰挡开、震散。
“呵呵……”
陈巧倩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混杂在战场喧嚣的背景音里，显得有些突兀。
“你不用急着否认。事后我查过，那次任务……你是最后一个返回营地的人！时间、地点，都太过巧合！”
“我……”
韩立刚想开口辩解，一道凌厉的破空尖啸骤然撕裂空气，目标直指那个不断催发青色火焰的魔焰门弟子。
那弟子正因攻击得手而略显松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嗤！”
一声轻微的、利物入肉的闷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