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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准备装备。”苏星晚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不，”顾沉舟拦住她，目光深沉，“这次，我们一起去。‘邮差’太关键，也意味着风险最高。两个人，互为犄角。其他人，”他看向“织网”等人，“全力支援，监控一切异常通讯和人员调动，尤其是涉及里加方向的！内鬼的尾巴，或许也会跟着我们动起来！”
行动计划在极短的时间内敲定。保密级别提到最高，知情范围压缩到最小。顾沉舟和苏星晚换上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检查了贴身武器和通讯设备。两辆经过防弹改装、外表毫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地下堡垒，汇入城市傍晚汹涌的车流之中。车窗外，华灯初上，巨大的霓虹广告牌闪烁着虚幻的光影，将这座国际都市映照得如同光怪陆离的丛林。然而在顾沉舟和苏星晚眼中，这绚烂的光影之下，每一处阴影都仿佛潜藏着冰冷的杀机。
他们保持着沉默，只有车载加密通讯器里偶尔传来后方指挥中心简短的区域安全确认信息。车辆平稳地驶向城市边缘预设的集结点，那里将有另一组支援人员待命。
就在越野车驶入一条相对僻静、连接着高架入口的辅路时，异变陡生！
“咻——！”
一道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厉啸毫无征兆地从侧前方一栋废弃写字楼的中层破窗而出！声音短促、致命！
“RPG！”副驾驶位置上的苏星晚瞳孔骤然收缩，厉声示警的瞬间，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她猛扑向驾驶座，用尽全身力气狠打方向盘！
几乎在同一刹那！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车辆右前方不到五米处轰然炸响！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高速行驶的越野车侧面！防弹车身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呻吟，剧烈地横向甩动！右侧两个车轮瞬间离地，整个车身在巨大的力量下几乎要倾覆！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燃烧的破片，噼里啪啦地砸在车体上，如同冰雹！
司机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在苏星晚打方向的同时已经将油门踩死！引擎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凭借着强大的动力和瞬间改变的方向，硬生生将即将侧翻的车身拉了回来，四个轮胎重新抓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爆炸中心最致命的区域！但右前轮附近的车体钢板被高温和破片撕裂，狰狞地翻卷着。
“加速！冲过去！”顾沉舟在剧烈的颠簸中稳住身体，声音冷得像冰。他的目光透过布满蛛网状裂痕的防弹车窗，死死锁定那栋废弃写字楼的几个窗口。
然而，袭击才刚刚开始！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更密集、更狂暴的枪声如同骤雨般从道路两侧的阴影中泼洒而来！废弃的报亭后、堆满建筑垃圾的巷口、甚至是一辆停在路边的破旧厢式货车里，瞬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舌！自动步枪的连射声、大口径手枪的轰鸣声、还有霰弹枪沉闷的咆哮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死亡的交响乐！子弹如同冰雹般疯狂地倾泻在两辆越野车上！
叮叮当当！噗噗！
高强度的防弹玻璃瞬间布满了无数白色的蛛网裂痕，如同被重锤反复敲击的冰面！车身钢板在弹雨的洗礼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火星四溅！几发穿透力极强的穿甲弹甚至钻透了非关键部位的薄弱装甲，在车内留下灼热的孔洞和刺鼻的硝烟！
“坐稳！”司机嘶吼着，将油门一踩到底！引擎咆哮着，推动沉重的车身如同受伤的犀牛般向前猛冲！试图用速度摆脱这致命的交叉火力网！
然而，袭击者显然有备而来！引擎的咆哮声从后方和侧翼响起！三辆经过改装、引擎盖上焊接着粗糙防撞栏的黑色SUV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不同的岔路口猛地窜出，引擎轰鸣着，死死咬了上来！车窗摇下，黑洞洞的枪口持续不断地喷吐着火舌，子弹追着越野车的尾部疯狂扫射！
“甩不掉！”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紧追不舍、不断逼近的车灯，额角青筋暴跳。
“交叉掩护！走Z字！”苏星晚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异常清晰。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摇下了自己这一侧的车窗一条缝隙！冰冷的、带着硝烟味的狂风瞬间灌入！她拔出腰间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手臂稳稳探出窗外，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后方追击车辆的运动轨迹！
砰！砰！砰！
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声低沉而短促，如同死神的轻咳。子弹精准地射向第一辆追击车的前挡风玻璃。虽然未能击穿防弹玻璃，但强大的冲击力瞬间让驾驶员的视线一片模糊，车辆猛地一歪，速度骤减！
“干得漂亮！”司机趁机猛打方向盘，车身一个剧烈的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险险避开前方路面上一个被爆炸掀起的井盖，驶入了一条更加狭窄、两侧都是高耸旧楼的老街！
追击的车辆显然被激怒了。剩下的两辆SUV如同疯狗般加速冲入老街！子弹更加密集地扫射过来，打在两侧建筑的墙壁上，砖石碎屑纷飞！一发流弹甚至击中了越野车的左后视镜，镜片瞬间炸裂！
顾沉舟一直冷静地观察着。他看准时机，当其中一辆追击车为了避开路中央的杂物而不得不稍微减速、向己方车辆右后侧靠近的瞬间——
“就是现在！”他低喝一声，猛地摇下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凛冽的寒风和硝烟味扑面而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把大口径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粗犷的枪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光。手臂肌肉贲张，稳定得如同钢铁支架，枪口闪电般探出窗外！
砰！砰！砰！砰！
不同于消音手枪的低沉，柯尔特左轮那标志性的、如同重锤擂鼓般的轰鸣在老街狭窄的空间里狂暴地炸响！巨大的后坐力让顾沉舟的臂膀肌肉剧烈起伏，但他持枪的手稳如磐石！四颗特制的高爆穿甲弹，如同死神的獠牙，撕裂空气，精准地咬向那辆靠近的SUV的右前轮！
噗！噗！噗！噗！
轮胎被撕裂的闷响几乎被枪声掩盖！那辆SUV的右前轮瞬间如同被巨兽啃噬过一般，橡胶碎片混合着轮毂的金属残片四散飞溅！车辆在高速行驶中猛地失去了平衡，像一匹被绊倒的烈马，车身剧烈地向右前方翻滚、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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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失控的SUV狠狠撞在路边一根粗壮的、支撑着老旧广告牌的钢制灯柱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灯柱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个广告牌轰然倒塌，狠狠砸在车顶上！金属撕裂、玻璃粉碎的刺耳噪音响彻街道！火光瞬间从车体残骸中腾起，浓烟滚滚！破碎的零件和燃烧的碎片如同烟花般四处迸射！
“一个！”顾沉舟迅速收回手臂，关上车窗，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然而，另一辆追击的SUV目睹同伴的惨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疯牛！驾驶员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将油门踩到了底！引擎发出濒临极限的嘶吼！车辆像一枚出膛的炮弹，疯狂地撞向顾沉舟他们这辆越野车的尾部！
“他要同归于尽！”苏星晚厉声警告！
千钧一发！
呜——呜——呜——！
刺耳嘹亮的警笛声如同天籁般，突然从老街的两端同时响起！红蓝爆闪的警灯光芒撕裂了硝烟弥漫的昏暗！数辆经过改装、车身厚重的黑色特勤突击车如同神兵天降，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咆哮着从两侧的岔路口猛冲出来！车顶的重机枪枪口瞬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形成交叉火力网，如同钢铁风暴，瞬间笼罩了那辆企图撞击顾沉舟他们的SUV！子弹疯狂地撕扯着它的车身！防弹玻璃在重机枪的持续轰击下如同纸糊般碎裂！车窗内爆开一团团刺目的血雾！车辆如同被无数无形的巨拳击中，车身疯狂地扭曲、跳动，最终失去所有动力，冒着滚滚黑烟，一头撞在路边的墙壁上，彻底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
支援，终于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
后续赶到的特勤队员训练有素地展开，枪口警惕地指向四周，迅速清理战场，检查袭击者尸体，控制可能的活口。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和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狭窄的老街上，久久不散。
顾沉舟推开车门，冷冽的空气混杂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头发紧。脚下是碎裂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碎片，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无视了那些正在燃烧的车辆残骸和特勤队员紧张搜索的身影，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过狼藉的袭击现场。
车身遍布弹痕，深深浅浅的凹坑和翻卷的钢板无声诉说着刚才的凶险。他的脚步最终停在越野车右后侧车门下方。那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镶嵌着一枚变形的弹头——显然是在穿透外层防弹钢板后，动能耗尽，卡在了内层装甲上。
他蹲下身，没有贸然用手去碰，而是从战术背心侧袋抽出一把强光战术手电和一把特制的镊子。手电雪亮的光柱聚焦在那枚嵌入的弹头上。
弹头呈暗黄色，材质非铜非钢，带着一种哑光的质感。弹体上，靠近底缘的位置，赫然蚀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标记！那标记线条简洁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一个由三个尖锐棱角组成的抽象三角，中心嵌着一个微缩的、如同瞄准镜十字线般的符号。
顾沉舟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这个标记……他见过！不是在一次普通的军火交易记录里，而是在一份高度加密、关于“黑港”仓库区异常物流的卫星监控分析简报的附件中！那份简报里提到过一批来源不明、标记特殊的“特种耗材”，其运输轨迹最终消失在“黑港”深处！
他用镊子极其小心地将那枚带着特殊标记的弹头从扭曲的钢板缝隙中夹了出来。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镊子传来。他将弹头凑近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
硝烟味、金属灼烧后的焦糊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如同劣质消毒水般的化学气味！
“苏星晚！”顾沉舟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紧绷和兴奋。
苏星晚快步走近，立刻看到了他镊子尖端那枚带着特殊标记的弹头，以及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瞬间明白了：“弹头标记？来源？”
“‘黑港’！”顾沉舟斩钉截铁，将弹头小心地装入一个特制的物证袋，“还有这股味道……不是常规火药残留。是某种特制的化学底火药？还是……弹头涂层？”
他的目光越过燃烧的车辆残骸，投向硝烟弥漫的远方，仿佛穿透了空间，锁定了某个具体的地点。
“看来，‘邮差’这条线，和‘黑港’的谜底，比我们想象的纠缠得更深！而刚才那枚指向‘黑港’的特种弹头，还有那股怪异的化学气味，像一把无形的钥匙，骤然捅开了另一扇门！
“这股气味……”苏星晚眉头紧锁，从顾沉舟手中接过物证袋，隔着密封层再次仔细嗅闻，那微弱的化学气味刺激着她的嗅觉神经，“很独特。不是常规的军用或民用化学品。我记忆中……只有一种东西会残留这种类似氯仿混合了硫化物、但又极其微弱的刺鼻感。”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灰潮’纳米集群的惰性封装剂残留！”
“‘灰潮’？”顾沉舟眼神骤然一凝。白板上那些危险的纳米机器集群模拟图瞬间闪过脑海。“黑港”流出的特种弹头，竟然沾染着“灰潮”项目的痕迹？这绝不是巧合！这意味着，“黑港”仓库区，不仅仅是金融洗钱和军火中转的节点，它很可能还直接关联着神秘组织那些最危险、最核心的科技项目！是研发？是储藏？还是……实战测试？！
“隼”低沉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频道传来，带着一丝凝重：“顾，苏，现场初步清理。袭击者都是生面孔，装备精良，无标识，像专业的雇佣兵死士。车辆和武器来源正在逆向追查，但需要时间。你们怎么样？”
“我们没事。”顾沉舟沉声回应，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现场，“重点查那枚特殊标记的弹头来源，还有那股化学气味。另外，立刻动用最高权限，调取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飞往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尤其是拉脱维亚里加机场的私人飞机、包机以及异常货运记录！筛查所有可疑乘客和货物清单！袭击者能如此精准地设伏，大规模调动人员和重武器，绝不是临时起意！他们一定有快速的后勤通道！”
“明白！数据流已经在跑了。”后方传来“织网”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顾沉舟转向苏星晚，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邮差’是诱饵，但‘黑港’……很可能就是饵后面藏着的那把淬毒的匕首！他们想引我们去里加解决‘邮差’，同时将我们的注意力从‘黑港’引开？还是说……‘黑港’本身，就是他们想用‘邮差’这条命来掩盖的更大目标？”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无论哪种，这个‘黑港’，我们必须去！而且，要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我同意。”苏星晚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同样坚定，“‘邮差’要抓，‘黑港’更要探！双线并行，打乱他们的节奏！‘黑港’的防御肯定比里加的临时陷阱更严密，但那里藏着的东西，价值也绝对远超‘邮差’！”
“‘隼’！”顾沉舟再次接通通讯，“立刻准备两套方案！A组，精锐小队，按原计划前往里加‘海妖之歌’，目标‘邮差’，行动代号‘捕鸟’！B组，由我和苏星晚带队，目标——东欧，‘黑港’仓库区！行动代号，‘掘墓’！同步进行！”
“掘墓……”“隼”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变得如同钢铁般冷硬，“明白！最高级别支援立刻启动！装备、情报、空中掩护，三十分钟内就绪！祝你们……挖出足够埋葬他们的东西！”
切断通讯，顾沉舟和苏星晚对视一眼。身后，燃烧的车辆残骸映照着他们沾着灰尘和硝烟的脸庞，跳动的火光在他们眼中点燃了同样的、一往无前的决绝。老街的硝烟还未散尽，而一场直捣黄龙、目标锁定敌人心脏的突袭，已在无声中拉开了更为凶险的序幕。
迷雾如同一层厚厚的轻纱，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让人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这迷雾似乎没有尽头，无论人们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它的重重阻碍。而在这片迷雾的深处，隐藏着无数的未知和危险，就像是一个个隐藏在暗处的陷阱，等待着人们去触碰。
危机，正悄悄地向人们逼近。它可能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潜伏在迷雾中，准备突然发动袭击；也可能是一处陡峭的悬崖，被迷雾掩盖，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又或许是其他一些人们意想不到的危险，正悄然无声地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