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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站在羊圈旁，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水囊。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干燥的土地上，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嘴唇干裂地起了皮，却迟迟无法开口。
叶忒罗正蹲在地上检查一只母羊的蹄子，花白的胡须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到胸前。
老人粗糙的手指熟练地拨开羊毛，眉头皱成一道沟壑。
“这只蹄子又发炎了。”叶忒罗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药膏，“摩西，去帮我拿些清水来。”
摩西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岳父，我有话要说。”
叶忒罗抬起头，浑浊的蓝眼睛里映着夕阳的金光。
他慢慢直起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怎么了，孩子？你的脸色像见了法老的军队一样难看。”
摩西的舌尖抵住上颚，感到一阵苦涩：“我……我要带着西坡拉和孩子们回埃及。”
叶忒罗手中的药罐‘啪’地掉在地上，棕色的药膏溅在尘土里。
老人脸上的皱纹仿佛一瞬间加深了，他踉跄后退半步，扶住羊圈的围栏才稳住身体。
“亲爱的女婿。”叶忒罗的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残烛：“难道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我不是像亲生儿子一样待你吗？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摩西急忙上前扶住老人，感受到岳父的手臂在他掌心中微微发抖。
他喉头发紧，眼眶发热。
“不是的！您待我一直像亲生儿子一般。”摩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我一人逃难到这里孤苦无依的时候，承蒙您不弃收留了我，还让我有幸成为您的女婿。您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叶忒罗的手紧紧抓住摩西的前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老人仰起布满风霜的脸，眼中闪烁着水光：“那是为什么？埃及是奴隶的坟场！我的女儿和外孙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摩西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他想起燃烧的荆棘中那个威严的声音，想起上帝赋予他的使命。
但此刻，他不能说出真相，于是没有选择撒谎：“只是我这次回去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又不能告诉您。如果您相信我，请允许我带着妻儿回到埃及。”
叶忒罗松开手，慢慢转身走向帐篷。
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显得异常孤独。
“容我考虑考虑，过几天给你回复。”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当天晚上，叶忒罗辗转反侧，他失眠了，于是趁着摩西和女儿们都睡着了，进入羊圈牵出最嫩的羊羔，走到远处的祭坛，他准备献祭羊羔，让上帝给指明方向，摩西的去留。
叶忒罗的脚步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的手指颤抖着将羊羔捆好，放在粗糙的石制祭坛上。
夜风吹动他单薄的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
“全能的主啊！”叶忒罗举起燔祭刀，声音哽咽：“求您指引我这个迷途的老人”
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就在即将落下的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
叶忒罗惊得后退两步，燔祭刀‘咣当’一声掉在石头上。
光芒中走出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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