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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晨雾漫过藏书阁十二重檐时,魏无羡正蜷在千年紫檀木梁上。
泛黄的《云笈七签》摊在膝头,朱砂笔悬停在空中,墨滴将"符可通神"四字晕染成血痂般的痕迹。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烙下符咒般的影纹。
"魏前辈。"
蓝思追的声音裹着山风穿透窗棂,少年指尖捏着片灼焦的梧桐叶,叶脉泛着诡异的青金色:"温宁叔叔在岭南开了间医馆,前日接生了三对双生子。"
魏无羡翻身跃下,玄色衣摆扫落积尘。叶片触手的刹那,阴铁特有的寒意渗入骨髓——这是鬼将军用碎魂钉刻下的灵文。影像在虚空浮现:温宁戴着草帽蹲在药田,正给哭闹的婴孩额头画驱邪符,动作笨拙得险些戳中婴儿鼻孔。
"他说...如今给人接骨比拧断脖子难多了。"蓝思追忍俊不禁,突然被魏无羡扣住手腕。陈情笛尖挑起他袖中暗袋,七枚淬毒银针叮当落地:"岭南五仙教的失心蛊?你们蓝氏小辈现在玩这么刺激?"
阁楼深处传来玉磬清音,蓝忘机雪色衣角扫过《禁术录》残卷,鎏金错银的玉匣在他掌心泛起涟漪:"你要的东海鲛绡。"话音未落,满地符纸突然无风自动,离火符与坎水咒如阴阳双鱼般绞杀纠缠。
蓝忘机并指划开虚空,霜雪般的灵力将暴走的符咒分镇乾坤二位。魏无羡咬着笔杆滚下房梁,发带勾住蓝忘机抹额银穗:"含光君这般熟稔我们夷陵的阴阳双生阵,莫不是夜夜偷学..."指尖触到玉匣的刹那,鲛绡流光突然缠上他腕脉。
"这是用你的灵力淬炼的?"魏无羡瞳孔微缩,鲛绡纹路竟与避尘剑鞘的云纹完全契合。
蓝忘机转身整理《破障诀》残卷,耳尖泛起薄红:"南海鲛人三月方织一尺。"
"所以你把避尘剑当了?"魏无羡突然贴近他后背,呼吸拂过染着檀香的发丝,"还是说...含光君用自己的心头血养了这料子?"
窗外惊雷炸响,蓝启仁的怒吼震得梁柱簌簌落灰:"魏婴!你又带坏思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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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魏无羡踹开寒室石门时,七十二盏长明灯正结成九宫八卦阵。蓝忘机赤着上身跪在阵眼,后脊浮现出与阴虎符同源的暗金纹路,每道纹脉都随着灵力流转明灭。
"你疯了吗!"魏无羡甩出陈情击碎坎位宫灯,琉璃碎片划破指尖,"用问心阵强行结丹,这是要抽干灵脉的!"
蓝忘机反手扣住他脚踝拽入阵中,灵力如锁链缠住两人手腕:"你既要以符入道..."寒玉般的声音带着喘息,"我便是你的阵眼。"
阵外突然传来金戈之声,十二名蒙面修士破窗而入。为首者铁扇翻飞,竟是白日里被识破的颍川王氏长老:"夷陵老祖果然与姑苏蓝氏勾结修邪术!"
"现在滚还来得及。"魏无羡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血符,九宫阵突然逆转为十八地狱相,"毕竟小爷刚学会怎么用正道术法杀人..."
蓝忘机的琴音与陈情笛鸣共振的刹那,王长老的护体罡气如蛋壳般碎裂。魏无羡踩着巽位宫灯跃起,鲛绡化作万千银丝缠住众人咽喉:"看清楚,这可是你们仙门正道的九宫问心阵!"
血雾弥漫间,蓝忘机突然闷哼倒地。魏无羡回头望去,只见他心口浮现出与阴虎符碎片完全契合的凹痕,磅礴灵力正被强行抽离。暗处传来沙哑笑声,本该在岭南的温宁缓步走出阴影,眼中跳动着诡异的金红火焰:"含光君竟将阴虎符的反噬引到了自己金丹上。"
"温宁?"魏无羡陈情横在唇边,却发现鬼将军颈间缠着与苏涉相同的蛇形咒链,"楚风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
温宁玄铁链突然暴起,却在触及魏无羡衣角的瞬间停滞:"公子...快走..."嘶吼声中,他硬生生掰断自己左臂,阴铁碎片暴雨般射向阵法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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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的黎明,魏无羡背着蓝忘机闯入禁地冷泉。怀中人灵脉已近枯竭,唇角却挂着释然的笑:"当年...没能陪你承受反噬..."
"闭嘴!"魏无羡撕开他浸血的中衣,将八百张符咒贴满寒潭。阴虎符碎片在丹田处疯狂震颤,他突然咬破蓝忘机指尖,以血为媒在两人胸口画下连心契。
温宁的玄铁链突然缠住他脖颈:"魏公子,把阴虎符给我。"鬼将军瞳孔已完全化作竖瞳,"楚风大人能救你们。"
"救个屁!"魏无羡反手抽出避尘剑,惊觉剑身浮现出与蓝忘机后背相同的纹路,"你们在他金丹里种了蛊?"
混战中山体突然崩裂,露出埋藏千年的青铜丹炉。炉身饕餮纹中流淌着暗红液体,竟是历代蓝氏修士的镇魂血。
蓝忘机用最后灵力将魏无羡推入炉中:"九曜连珠时...以符为引..."
"要死一起死!"魏无羡拽着他跌入炽热炉膛,鲛绡在烈焰中化作金茧包裹两人。温宁的嘶吼与炉外厮杀声渐渐模糊,唯剩彼此纠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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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咬破蓝忘机唇瓣渡去血气,指尖在他胸口画出上古祭文:"以我魂契,换你丹成。"炉内突然爆出万丈金光,七十二道天雷劈开山峦时,他们额间同时浮现出阴阳双鱼印记。
烟尘散尽,蓝忘机握着魏无羡的手按在自己丹田。蓬勃灵力如江海奔涌,魏无羡的符咒在虚空凝成实体:"这是...本命符丹?"
"我们的。"蓝忘机吻去他眼睫上的血污,身后浮现出太极图般的符剑灵相。避尘剑自动出鞘,与符文化作的长剑在空中交缠如龙凤。
禁地外,蓝曦臣拾起温宁溃散的阴铁碎片,其上楚风留下的血咒正缓缓消退:"原来问心阵真正的用途,是炼化双生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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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魏无羡叼着草茎躺在屋顶,看蓝忘机一剑霜寒十四州。新悟出的符剑诀流转如星河,所过之处怨灵尽化飞灰。
"含光君好剑法!"他掷出陈情击落试图偷袭的蛊雕,"不过比起我的本命符...哎?"
蓝忘机突然御剑而至,将他困在屋檐与臂弯之间:"你昨夜贴在长老们榻上的傀儡符..."
"那是改良版清心符!"魏无羡笑着去勾他抹额,却被攥住手腕按在青瓦上,"蓝二公子这般恩将仇报?"
晨光中,两人纠缠的发丝泛起金辉。蓝忘机抚过他丹田处跳动的符纹,那里正与自己的金丹共鸣:"楚风在找双生金丹。"
"那就让他来。"魏无羡咬开他衣领,在锁骨刻下追踪符。朱砂混着灵力的纹路渗入肌肤,"这次咱们玩把大的..."
山门外突然传来金凌的惊呼。两人御剑而至,只见晨雾中本该在焚化炉的温宁安静伫立,掌心托着朵用阴铁炼化的优昙婆罗花。花瓣开合间,浮现出楚风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这份贺礼,可还喜欢?"
魏无羡陈情横扫,幻影却在触及花朵时消散。花蕊中缓缓升起道虚影——竟是十六年前血洗不夜天时,他从乱葬岗带回的阴虎符母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