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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造化珠的视野下,楚云枢清晰地引导着造化源炁,化作无数坚韧而温润的丝线,如同最高明的手术刀和灭火器:
一部分丝线精准地缠绕、切割、包裹住那些在少女经脉中肆虐爆裂的“暗红火星”(狂暴火毒),强行将其分割、包裹、压制!
另一部分丝线则如同灵巧的编织工,在少女被火毒灼伤、濒临断裂的经脉壁障上快速“编织”、修补,形成一层层坚韧的“炁膜”,保护脆弱的经络不再受创!
同时,一股更精微、更柔韧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导管,探向少女脏腑深处那蠢蠢欲动的灰黑色“毒蛇”(潜伏丹毒),并未强行驱散,而是巧妙地引导、安抚,将其重新“催眠”,暂时压制回蛰伏状态!
整个过程,快!准!稳!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控着一叶扁舟,精准地避开所有暗礁险滩!楚云枢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更加苍白,显然消耗巨大。但他眼神坚定,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丹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呆了!
周通张大了嘴巴,如同木雕泥塑,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他看着楚云枢那快得看不清的施针手法,感受着少女小芸身上那原本狂暴紊乱、令人心悸的气息,竟如同被驯服的烈马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稳定下来!手臂上蔓延的暗红斑纹迅速消退,皮肤恢复了正常的色泽!就连少女那痛苦抽搐的身体,也渐渐停止了挣扎,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这……这是什么手段?!以针引气,化毒疗伤?这简直闻所未闻!这绝不是百草堂,甚至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丹道流派的手段!
赵青和那几个之前鼓噪的丹徒,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上的恶意和讥讽彻底僵住,只剩下无边的震骇和恐惧!他们看着楚云枢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从深渊走出来的魔神!
几个呼吸之后。
楚云枢缓缓收回最后一根银针。少女小芸静静地躺在地上,虽然依旧昏迷,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身上再无半点狂暴火毒爆发的迹象,手臂的伤口也止住了流血。体内那肆虐的“暗红岩浆”已被分割压制,“潜伏的毒蛇”也暂时蛰伏。
他站起身,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巨大的精神消耗和伤势牵动让他有些虚脱。他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众人,最后落在脸色变幻不定、如同开了染坊的周通脸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清晰地响彻寂静的丹房:
“周药师,丹火反噬,引动潜伏丹毒,根源在于她体内长期积累的‘蚀脉草’残毒未清,与今日处理‘赤阳果’时沾染的‘阳煞之气’相冲,再遇丹炉火气失衡,内外交攻,方才爆发。”他一针见血地点出了病因,“若百草堂丹徒处理药材时,能更细致地祛除‘蚀脉草’根茎中的‘阴蚀之毒’,而非只取其叶,此类隐患,或可避免。”
楚云枢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破了丹房内死寂的沉默,也刺穿了周通最后一丝侥幸和强撑的尊严。
“蚀脉草……根茎……阴蚀之毒……”周通喃喃重复着,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最终化作一片死灰。他身为百草堂正式药师,岂能不知蚀脉草根茎蕴含的慢性阴毒?只是此毒潜伏期长,祛除又需耗费额外功夫,久而久之,为了省时省力,便默认只取其叶入药,将带毒的根茎视为废料丢弃……这几乎是黑山集百草堂乃至许多底层丹房的潜规则!他万万没想到,这潜藏的隐患,竟被楚云枢一语道破,更成了险些害死丹徒的罪魁祸首!
冷汗,瞬间浸透了周通的后背。他看向地上昏迷但气息平稳的小芸,再看向楚云枢那张苍白却平静得可怕的脸庞,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对方不仅医术通玄,能生死人于瞬息,更是洞若观火,连堂内积弊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绝非偶然!此人……太可怕了!
“噗通!”
一声沉闷的声响打破了死寂。不是周通,而是赵青!他亲眼目睹了楚云枢那如同鬼神般的手段,再听到“蚀脉草”、“阴蚀之毒”这些他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秘辛,联想到自己平日里处理药材的粗疏,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双腿一软,竟直接瘫跪在地,对着楚云枢的方向,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楚……楚先生!饶命!楚先生饶命啊!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嘴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磕头如捣蒜,之前的嚣张怨毒荡然无存,只剩下摇尾乞怜的恐惧。
其他几名丹徒,包括之前跟着鼓噪的几人,也如梦初醒,脸色煞白,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出,看向楚云枢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质疑和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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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枢看也没看跪地求饶的赵青。他的目光落在周通那张变幻不定、最终只剩下颓然和一丝后怕的脸上,淡淡道:“周药师,丹道一途,草木有灵,毒亦可药。细微之处见真章,望好自为之。”
这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周通心头。他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所有的倨傲、嫉妒、不甘,都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他对着楚云枢,深深一揖,姿态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请罪的意味:“楚先生……教训的是。周通……受教了!今日若非先生出手,小芸性命难保,亦是周通失察之过!先生大恩,周通铭记于心!”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服膺。
就在这时,丹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惊怒的喝问:“怎么回事?!丹炉为何爆炸?小芸她……”
去而复返的李长青,带着堂主和另外两名执事,匆匆赶到。当看到丹房内一片狼藉、丹炉碎片满地、小芸昏迷在地、周通恭敬行礼、赵青瘫跪求饶的景象时,饶是李长青见多识广,也瞬间愣住了。
“李执事。”楚云枢平静地看向他,言简意赅,“丹炉火气失衡,小丹徒丹火反噬入体,引动潜伏丹毒爆发。幸得及时压制,暂无性命之忧。根源在于处理‘蚀脉草’时未净其根茎阴毒,与‘赤阳果’阳煞相冲所致。”他将事情经过和原因,三言两语,清晰道明。
李长青和他身后的堂主(一位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的老者,名唤秦墨)以及另外两位执事,听完楚云枢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听到“蚀脉草根茎阴毒”这个堂内默认的积弊被当众点破,秦堂主的眼神更是锐利如刀,狠狠剜了周通一眼!周通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对视。
秦堂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怒和惊异。他目光如炬,仔细探查了小芸的状况,确认其体内狂暴的火毒和丹毒确实被一种精纯温和的力量压制、疏导,暂时脱离了危险。这手段,神乎其技!他再看向楚云枢时,眼神已充满了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
“楚小友……”秦堂主的声音带着郑重,“今日之事,多谢小友仗义出手,救下我百草堂弟子!此恩,百草堂记下了!至于堂内药材处理之疏漏……”他冷冷扫过周通和赵青等人,“老夫自会严查整顿,给小友,也给所有弟子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楚云枢手中依旧捏着的那块灰扑扑的矿石碎片上,眼神微微一动,语气转为和缓:“小友似乎对这‘星沉铁’废料……颇有兴趣?”
楚云枢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此物虽被视作废料,但其内蕴一丝精纯星辰本源之力,对在下……或有他用。”他没有隐瞒对星辰之力的需求,这本身也是一种试探。
“星辰本源之力?”秦堂主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他沉吟片刻,道:“这些边角料,于丹房确属无用,堆积亦是浪费。小友若有用处,尽管取去便是。”他大方地挥了挥手,卖了个顺水人情。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热切:“不过,小友方才所言,这星沉铁废料可蕴藏星辰本源……老夫倒是想起一事。距黑山集三百里外,莽山深处,有一处名为‘坠星谷’的险地。传闻上古曾有星辰碎片坠落于此,谷内弥漫着浓郁的星辰之力,更孕育出一种独特的‘星纹矿’!其蕴含的星辰之力,远非这些边角料可比!只是那坠星谷环境险恶,有强大妖兽盘踞,更有天然星辰力场形成的迷阵,凶险异常,等闲修士不敢深入……”
坠星谷!星纹矿!
楚云枢的心脏猛地一跳!造化珠对星辰之力的渴望瞬间被点燃!这信息,价值千金!
“多谢秦堂主告知。”楚云枢压下心中的波澜,平静道谢。
秦堂主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深意:“小友客气。小友医术通玄,实乃我百草堂之幸。不知小友可愿担任我堂‘客卿药师’?无须坐堂,亦无俗务缠身,只在我堂遇到棘手病症或丹道疑难时,烦请小友出手指点一二。堂内药材、丹炉、典籍,小友可随意取用。此外,每月奉上灵石三十块,以供小友修行之需。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客卿药师!地位超然,资源随意取用!还有灵石俸禄!这待遇,远超普通药师,甚至比周通这等正式药师还要优厚!秦堂主显然是要不惜代价,将楚云枢这尊大神牢牢绑在百草堂的战车上!
周通等人闻言,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却再无半分不服。见识了楚云枢的手段,他们深知,此人完全有这个资格!
楚云枢略一沉吟。百草堂是他在灵界立足、获取信息和资源的最佳跳板。客卿身份自由,资源可用,更有坠星谷这等关键信息作为“添头”……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承蒙秦堂主厚爱,楚某……应下了。”楚云枢拱手,应承下来。
“好!好!好!”秦堂主抚掌大笑,连道三声好,“从今日起,楚先生便是我百草堂客卿药师!李执事,立刻为楚先生更换住所,安排至‘听竹小院’!所需一应器物,即刻备齐!”他雷厉风行,直接下达命令。
“是!堂主!”李长青连忙应下,看向楚云枢的目光更加热切。
尘埃落定。一场风波,以楚云枢的绝对强势和百草堂的极力招揽而告终。赵青依旧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周通神色复杂,恭敬地站在一旁。其他丹徒噤若寒蝉。
楚云枢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缓步走出丹房。他手中,依旧捏着那块灰扑扑的星沉铁碎片。指尖传来矿石内部那微弱却精纯的星辰之力波动,如同遥远星辰的低语。
听竹小院?灵石?客卿身份?
这些,都只是开始。
坠星谷……星纹矿……
那蕴含磅礴星辰本源之地,才是他恢复力量、探寻源生造化珠更深奥秘的关键所在!
灵界的路,在脚下延伸。而力量,将是他寻找苏雨薇、踏上那万界圣途的唯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