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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里的水冰冷刺骨，顾雨岚却感觉不到寒意。沈渊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两人湿透的衣衫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料传来他急促的心跳声。
"别怕，我在这里。"沈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湿漉漉的鬓角。顾雨岚抬头，看见他苍白的脸上还带着血痕，左肩的断箭随着划水动作微微颤动，每一下都像扎在她心上。
"你的伤..."她伸手想碰，又怕弄疼他。
沈渊却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死不了。倒是你..."他的目光扫过她腕间闪烁的凤凰印，"力量又失控了？"
顾雨岚点头，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沈渊立刻托住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我，别昏过去。"他的睫毛近在咫尺，挂着水珠，在幽蓝的溶洞微光中像撒了碎钻。
龙纹剑静静躺在石台上，剑身的龙纹在凤凰印照耀下仿佛活了过来。萧煜游到近前，眼中闪烁着狂热："终于找到了..."
"别碰它！"沈渊厉喝，同时将顾雨岚护在身后，后背紧贴着她的前胸。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顾雨岚心头一热，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他腰侧的衣料，像小时候害怕时那样。
萧煜冷笑："兄长还是这般护食。"他的目光在顾雨岚脸上逡巡，带着令人不适的审视，"凤凰血脉果然名不虚传，连我的王血都为之躁动。"
沈渊的肌肉瞬间绷紧，顾雨岚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像地底岩浆般翻涌。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别中计。"
这个默契的小动作让沈渊稍稍放松。他转向石台，借着掩护在她掌心快速写下几个字：准备逃。顾雨岚会意，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表示明白。
"真皇孙是谁？"顾雪瑶突然开口，她游到妹妹身边，警惕地盯着萧煜。
萧煜不答，反而伸手去抓龙纹剑。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剑柄的刹那，剑身突然迸发刺目血光，将他狠狠弹开！
"啊！"萧煜撞在石壁上，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我明明..."
沈渊趁机拉着顾雨岚游向石台。水波荡漾间，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青丝拂过谁的脸颊。
"一起。"沈渊将她的手按在剑柄上，自己的手覆在她手背上。顾雨岚感受到他掌心的茧子，那些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此刻却让她无比安心。
就在两人同时触碰剑柄的瞬间，异变陡生！
龙纹剑剧烈震颤，剑柄的六月雪绽放出血色光芒。那光如有生命般分成两股，一股缠绕上顾雨岚的凤凰印，另一股则流向沈渊心口的伤疤。
"啊！"顾雨岚痛呼一声，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手腕流向心脏。沈渊的情况更糟，他单膝跪地，面色惨白如纸，后颈的追踪蛊印记疯狂蠕动。
"沈渊！"顾雨岚顾不得疼痛，扑过去抱住他。他的身体在她怀中颤抖，冷汗浸透了衣衫。她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将血滴入他口中。
"不..."沈渊想推开她，却被她固执地捧住脸："喝下去！"她的眼泪砸在他脸上，混着血水滑入他唇间。
凤凰血入喉，沈渊的痛苦稍缓。他勉强抬头，看见顾雨岚泪眼朦胧的样子，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傻丫头..."他抬手想擦她的泪，却在半途无力垂下。
萧煜在远处狂笑："原来如此！龙纹剑认的不是血脉，而是..."他突然噤声，惊恐地看向溶洞入口。
水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纹，十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浮现——是皇帝的影卫！为首者手持血色铜铃，冷笑着摇动。
刺耳的铃声让沈渊瞬间蜷缩起来，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顾雨岚也被波及，凤凰印忽明忽暗。最可怕的是，萧煜同样痛苦倒地，他的王血似乎也被铃声克制。
"抓住他们！"影卫首领厉喝，"陛下要活的！"
危急关头，顾雪瑶突然划破手掌，将血洒向水面："丫头，帮我！"
顾雨岚瞬间明白姐姐的意图。她强忍剧痛握住顾雪瑶的手，两姐妹的血在水中交融，黑凤与金凤的虚影腾空而起！
影卫们慌忙后退，但为时已晚。黑金交织的凤凰扑向他们，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血色铜铃被一只凤爪击碎，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
趁这间隙，沈渊挣扎着抱起顾雨岚，向溶洞深处游去。他的动作有些吃力，呼吸粗重，却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放我下来...你自己逃..."顾雨岚虚弱地抗议。
沈渊低头看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决绝："还记得小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总躲着你吗？"
顾雨岚一怔。
"因为每次见你，这里..."他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都会疼得厉害。"
水波荡漾，两人的倒影破碎又重合。顾雨岚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永宁铜钱："你一直...记得？"
沈渊的嘴角微微上扬："记得。你五岁那年，用这枚铜钱跟我换糖人。"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是我吃过最甜的糖。"
顾雨岚心头巨震。原来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不是幻觉，那个总在暗处看着她的清瘦少年，真的是...
"小心！"沈渊突然将她按在石壁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飞来的暗箭。箭矢深深扎入他后背，鲜血顺着衣物流下，滴在顾雨岚脸上，温热咸腥。
"沈渊！"她失声尖叫，凤凰印应激爆发。金光如潮水般席卷溶洞，所过之处石壁崩塌，水流激荡。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顾雨岚感觉有人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沈渊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活下去...我的凤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