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玺:我当无常那些年

第16章 余波与疑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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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灰败如死人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病态的潮红!那双几乎失去神采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钉在那张被污血浸透的奖状上,钉在那被黑血覆盖、只能勉强辨认出“王德”两字的模糊名字上!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难以置信、巨大的惊骇、深不见底的痛楚…仿佛那张冰冷的纸片,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灵魂最深的伤口上!

“呃…!”巨大的情绪冲击让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更多的带着金芒的血沫涌出嘴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爷爷!”我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扔掉手里的东西,扑过去死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张染血的奖状和冰冷的黑炎教碎片掉落在粘稠的淤泥里。

“没…没事…”爷爷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强行压制的巨大悲痛。他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那剧烈的颤抖才勉强平复下来。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惊涛骇浪被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死寂和疲惫取代,但那痛楚的底色,却更加浓重地沉淀在眼底深处。

他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掉落在地上的奖状和黑炎教碎片,声音沙哑干涩:“收…收好…带…走…”

我强忍着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样东西从冰冷的淤泥里捡起来。奖状入手冰冷粘腻,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仿佛渗透了纸张,挥之不去。黑炎教的碎片依旧沉重冰冷,那朵妖异的黑色火焰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我用衣襟下摆仔细擦拭掉表面的污秽,将它们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两块沉重的、带着刺骨寒意的命运碎片。

“走…”爷爷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体如同被拆散的木偶,根本使不上力气。尸毒混合着巨大的消耗和那口心头精血的反噬,已经将他彻底推向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我背您!”我毫不犹豫地蹲下身,用尽全身力气,将爷爷那枯瘦却异常沉重的身体背了起来。他身上的血腥味、尸臭味和淡淡的草药味混合在一起,刺鼻而令人心碎。他伏在我单薄的背上,几乎没什么重量,却又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每一次迈步,脚下粘稠的淤泥都如同无形的锁链,深陷其中,再艰难地拔起。膝盖在打颤,肺叶火烧火燎,但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向着山洞外那片被浓雾笼罩的、未知的归途走去。

来时亡命奔逃,归时步履维艰。每一步都踏在生与死的边缘。胸口的鬼玺沉寂如死,仿佛之前爆发的力量彻底耗尽了它的活性,只剩下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爷爷趴在我背上,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偶尔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带着血腥味的咳嗽。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双腿麻木,意识都开始模糊,前方浓雾翻滚的洞口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天光。当我背着爷爷,踉跄着踏出那道狭窄、散发着腥臭气息的山壁裂缝时,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雪沫子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洞内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却也带来了另一种刺骨的寒意。

外面,依旧是那片死寂、覆盖着厚厚积雪的乱葬岗洼地。浓雾似乎散了一些,但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看不到一丝阳光。洼地中央,那些被爷爷雷符炸碎的、被桃木剑斩断的、被天雷余波波及的白僵残骸,如同被遗弃的破败玩具,散落在冰冷的黑泥和积雪之中,散发着焦糊和腐朽的气息。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尸臭和硝烟味。

洼地边缘,之前爷爷布下的那个简陋的“血石米阵”早已彻底黯淡熄灭,只剩下散乱的、被淤泥浸透的糯米粒和岩石表面模糊不清的暗红血痕。光圈外徘徊的白僵早已不见踪影,不知是退回了各自的坟茔,还是被山魈逃遁时的邪气驱散。整个乱葬岗,陷入一种大战过后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风雪似乎更大了。冰冷的雪沫子抽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我辨认了一下方向,背着爷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叶家沟的方向艰难跋涉。来时被白僵追逐的记忆重现,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警惕着四周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所幸,一路除了呼啸的风雪和脚下积雪的“嘎吱”声,再无其他异响。

回到叶家那两间低矮的泥坯房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寒风卷着雪沫子,疯狂地拍打着糊着厚麻纸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推开吱呀作响、布满爪痕的院门,院子里一片狼藉。之前爷爷布下的符箓大多在昨夜百鬼撞门时损毁,院墙角落埋下的镇物陶罐也歪斜破裂,里面的粉末散落一地,被积雪覆盖。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大战后的萧索和破败。

李婶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推开自家房门探出头。当她借着屋内的油灯光线,看到我背着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爷爷站在风雪中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老天爷!叶老道!尘娃子!你们…你们这是咋了?!”李婶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惊恐。

“李婶…快…帮帮我…”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疲惫。双腿一软,几乎要背着爷爷一起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李婶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声应着,冲过来帮我一起,将爷爷从那冰冷僵硬的背上小心翼翼地卸了下来。我们合力将爷爷抬进屋里,安置在冰冷的土炕上。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爷爷的脸色灰败得如同死人,嘴唇青紫,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左臂和后背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青黑色的尸毒已经蔓延开一大片,散发着不祥的死气。衣服被血污和淤泥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李婶看到爷爷的伤势,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念佛:“造孽啊…造孽啊…这…这可咋整…”她手忙脚乱地去灶房烧热水,翻找干净的布条。

我将爷爷安置好,顾不上自己浑身冰冷湿透、疲惫欲死,立刻从爷爷的褡裢里翻出他珍藏的那些气味刺鼻的草药。墙角那个积满灰尘的小药柜被打开,里面是晒干的蜈蚣、蝎子、乌黑发亮的地龙根、猩红的鸡血藤…甚至还有风干的蝙蝠和某种野兽的指骨。我凭着记忆里爷爷疗伤时的步骤,手忙脚乱地挑选着药材,用小铜秤称量,放进缺了口的陶罐里,添上李婶烧好的热水,放在火上咕嘟咕嘟地熬煮。

药汤的颜色很快变成了墨汁般的黑,散发出的气味更加难以形容的复杂刺鼻,混杂着浓烈的土腥、腐朽的甜香和动物腺体的骚臭。我端着那碗温度刚好的、颜色可疑的药汤,跪在炕沿边,学着爷爷的样子,半是强迫半是引导地,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汤,一点点灌进爷爷的喉咙。

滚烫的药液滑过食道,爷爷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但他似乎还有一丝意识,本能地吞咽着。一碗药灌下去,他灰败的脸色似乎没有好转,但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丝,急促的喘息也稍稍平复。

李婶打来了热水,用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爷爷身上凝结的血污和淤泥。当看到那些深可见骨、边缘泛着青黑的伤口时,她的手都在发抖。

“尘娃子…这伤…太邪性了…”李婶的声音带着恐惧,“怕…怕是中了尸毒了!寻常草药…怕是…”

我沉默着,看着爷爷毫无生气的脸,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几乎要将我淹没。尸毒…连爷爷都束手无策的尸毒…

“李婶…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爷爷…”我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我走到墙角那个旧木箱前,用爷爷藏在炕洞里的钥匙打开锁。里面是那本用靛蓝粗布包着的《玄冥录》,还有几样我从未见过的、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法器和一些瓶瓶罐罐。我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散发着浓烈硫磺和雄黄气味的小包——那是爷爷珍藏的“拔毒散”,专门对付阴邪尸毒的外敷药粉。

我拿着药粉回到炕边,在李婶的帮助下,小心地解开爷爷伤口处被血污浸透的布条。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更加触目惊心!皮肉翻卷,边缘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黑色,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我将刺鼻的拔毒散药粉厚厚地洒在伤口上。

“滋啦——!”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发出如同滚油泼雪般的轻微声响!一股更加浓烈的焦糊恶臭弥漫开来!爷爷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伤口处的青黑色在药粉的刺激下,如同活物般剧烈地翻涌、收缩!一丝丝粘稠的、如同墨汁般的黑血,混合着黄色的脓液,从伤口深处缓缓渗出!

这痛苦的反应反而让我和李婶稍稍松了口气!有反应!说明药力在起作用!

“按住他!”我咬着牙,死死按住爷爷剧烈颤抖的身体。李婶也壮着胆子帮忙。我们两人合力,才勉强压制住爷爷因剧痛而引发的挣扎。直到伤口渗出的黑血渐渐变淡,青黑色的范围似乎也缩小了一丝,爷爷才在巨大的痛苦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再次陷入昏睡。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似乎平稳了一丝。

做完这一切,我和李婶都累得几乎虚脱。李婶看着爷爷昏睡中依旧痛苦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着污秽的布条和血水。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血腥味和拔毒散的刺鼻气息。

我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背靠着土炕。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然而,怀里的两样东西——那张冰冷粘腻、散发着血腥味的矿工奖状,和那枚沉重、刻着妖异黑炎纹路的金属碎片——却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无法真正平静。

我颤抖着,将两样东西再次拿了出来,借着炕沿油灯昏黄摇曳的光线,仔细地、一遍遍地审视。

奖状上的污血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令人心悸的褐红色。“王德x”…那个被血污覆盖的名字,如同一个狰狞的伤口,刺痛着我的眼睛。老黑山第三矿区…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混乱的脑海中漾开模糊的涟漪。似乎…在哪里听过?是村里老人闲聊时?还是爷爷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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