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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鹄顶台上，酱香混着腥咸血雨的气息还未散尽。
巨大狰狞的冰雕群——母巢残骸、鬼面、血柱、连带半空中那道被冻结的灰影（老陈皮？）——在应急灯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寒光与荒诞的艺术感。
“赔……赔我酱板鸭！！！”
白露薇的娇叱还在冰晶间回荡，混着她急促的喘息。
这位白家大小姐此刻钗横鬓乱，昂贵的衣袍沾满污渍，唯独捏着酱鸭残躯的手骨节泛白，眼神如同护食的炸毛猫，死死锁定刚刚高喊“值啦”的周天。
周天摸了摸鼻子，看着地上那滩混着墨绿冰屑的鸭骨（光荣的鸭头还嵌在冰封鬼面嘴里），又瞅了瞅白露薇手里仅剩的鸭身子（连翅膀都炸飞了一个），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赔！必须赔！这鸭……它立下擎天之功！我周天代表净垢门、龙氏异能局（瞎编的）及鸿鹄台全体获救群众……”
他弯腰，无比郑重地从冰屑血水里捞出几根比较完整的鸭翅骨和一根大腿骨（断裂处还粘着点鸭皮冻），小心翼翼用衣角擦了擦（擦掉墨绿血水），双手捧着递到白露薇面前：
“……赔您……无骨鸭翅一份，酱香鸭腿一根！纯！天！然！不含任何防腐剂！
带……带历史包浆的孤品！味道层次更丰富！”
“你！”白露薇气得胸口起伏，要不是被后面赶上的干警小哥（拿着防化袋）拦住，手里那半截鸭身子差点就飞周天脸上去了！
“咳！”旁边传来一声威严（带点虚弱）的咳嗽。
众人扭头，只见王建国副局长不知何时挂着吊瓶（葡萄糖+降压药？）被两个医护搀扶着，颤巍巍站在入口处！
显然刚从医院拔针溜出来！他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盯着全场，尤其重点剐了周天和王大爷两眼（一个像街边拾荒的，一个像澡堂打手），最后落在那巨大的冰雕群上。
“龙玥！”王建国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冰封效果能维持多久？老陈皮的灰影……”
“低温惰性封印。持续输能可维持七日。灰影……生命体征微弱，疑似……分身？”
龙玥汇报简洁，目光却扫过周天手里那几根油光锃亮的鸭骨头，冰蓝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
嗡——！
周天怀里那块玉佩——白露薇的本命信物——突然自行微颤起来！
在周天捧着鸭骨头的手掌中散发出温和的白光！
那光芒竟如丝如缕，温柔地缠绕上他手中那几根断裂的鸭骨！
被玉佩光芒包裹的鸭骨，在金睛视野下瞬间变得……晶莹剔透？断裂处竟渗出点点金黄色的……鸭油状精魄？！
极其细微，带着酱香，轻盈飘动！
玉佩似乎在安抚、净化、甚至……引导这舍生取义的酱鸭精魂？！！
“我靠……鸭哥……你也开光了？！”
周天看得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地分出一根鸭翅骨，凑近嘴边，对着那点精魄一吹！
“噗！”
一道裹着酱香和金光的细小精魄流，被他无意中吹向了……冰雕群里那只被冻结的酱板鸭鸭头！！
如同星火归位！
鸭翅骨精魄融入鸭头！
冰封中的鸭头猛地闪烁起一层柔和金光！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在金光照耀下似乎……变得安详满足？
甚至隐隐透出点……涅盘升华的神圣感？！
“哎呀妈！鸭兄超度了？！！”
王大爷噗通一声又跪下去了，对着鸭头冰雕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溅起冰屑）！
“师叔！您看！这鸭！它立地成佛了嘿！油炸金身！舍利子都是酱香味儿的！”
“……”众人无言，看着对鸭头冰雕磕头的王大爷和捧鸭骨发呆的周天，感觉唯物主义价值观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够了！”王建国感觉脑门血管又在突突跳，“医护！先把这些……鸭遗骸妥善收敛！
技术科！收集所有母巢和封印样本！龙玥！封锁现场！
准备……”他话没说完。
“慢着——！”一直沉默的白露薇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奇异。
“那鸭骨……还有玉佩……给……给他。”
她指向周天，眼神复杂地扫过玉佩和鸭骨。
“那鸭子……它既是你点化的……也算……有始有终。”
她咬着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玉佩……暂时……也放你那儿。”
“啊？”周天受宠若惊，还有点懵，“为啥？”
白露薇别过脸，耳根微红（气的？冻的？羞的？），声音细不可闻：
“它……它好像……更爱沾你的……人味儿！”（指玉佩认主？）
“噗嗤！”旁边一个年轻警员没憋住笑出声。
王建国脸更黑了：“胡闹！这是证物！立刻封存……”
话音未落！
“滴——嘟！滴——嘟——！”
局里加密专线电话炸响！技术科科长（眼镜男）接起，脸色瞬间惨白！
“王局！不好了！警局内线！
地下三层‘恒温处理室’（澡堂）监控信号异常！能量仪爆表！寒玉池……寒玉池……裂了！！
那个煞气旋涡……好像……醒了点……在……在拖东西进去？！！
还有……还有……”
技术科长声音都变了调：“……池子里……冒绿光！
水里……飘……飘着一张人脸？！！！！！”
轰！！！
信息如同炸雷！
澡堂玉池才是最终封印核心？！
母巢灭而节点未绝？！老陈皮分身被抽魂？人脸？！
王建国只觉得眼前一黑，摇晃着就要倒下！医护赶紧扶住！
龙玥瞬间转身！
冰蓝发丝无风自动！杀气凛冽！
目标——警局！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
周天手里那根被玉佩白光照拂的鸭翅骨，突然微微一震！
金睛视野下，那点金黄油亮的精魄猛地一个激灵！
仿佛被远方澡堂裂池的波动吸引！竟“咻”地一下……顺着周天指尖残留的玉佩暖光方向……飞了？！
周天手指下意识一勾！
那缕精魄灵活地绕着他指尖盘旋一圈，然后……极其自然地钻进了他手里攥着的——王大爷“鸳鸯双飞背搓澡券”的油纸夹层缝隙里？？？！
鸭精魄……躲进搓澡票里了？！！
还没等周天反应过来这又是什么操作！
“周天——！”龙玥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带上玉佩！带上……你那堆鸭骨！
还有他（指王大爷）！”
“回局里！寒玉池！”
“立刻！！！”
“啊？”周天看看手里的鸭骨，又看看旁边刚爬起来的王大爷，再看看龙玥那寒气逼人的脸……
“回……回澡堂？”
他咽了口唾沫，“龙队……这次……真……鸳鸯双飞背？”
“你再多说一个字……”龙玥的声音如同冰渣子摩擦，“我就把你……和你的鸭骨……一起封进冰雕镇在澡堂门口当迎宾！”
“……得令！”
周天瞬间闭嘴，把鸭骨头和玉佩往怀里一塞，拽起还在遗憾没给鸭头多磕两个头的王大爷就跑！
“师叔！等等我！鸳鸯背……咱俩谁前谁后啊？！”王大爷一边跑一边不耻下问。
警车呼啸，龙玥亲自开车（周天被冻在副驾驶当人形玉佩鸭骨支架），王大爷蹲在车后斗（非让他体验风驰电掣），后座放着急救状态的王局。
一路如利剑射向警局。
警局地下三层，“恒温处理室”门外。
气氛凝重如铁！
厚重金属门上结了一层诡异冰霜！不是龙玥那种清冷光滑的冰，而是斑驳污秽如同霉变苔藓的墨绿色冰层！
冰层深处，无数细微的猩红血丝如同活物般蠕动！
冰层下方，源源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滋啦”刮擦声，仿佛有东西在用骨爪刨门！
“能量读数还在飙升！门内重力异常！有巨大吸力！
靠近警戒线的东西都被拖进去了！”技术科科长声音发颤。
仪器屏幕显示——池水已浑浊如墨绿脓液！
水面上……确实飘着一团模糊的……人形光影？！周围绿光翻滚！
龙玥脸色冰寒！上前一步！寒气在掌心凝聚！准备强行破门！
王建国挣扎下车，老脸凝重：“小心……情况诡异……”
周天被寒气逼在车边，怀里玉佩微热，鸭骨头和金睛搓澡票里的鸭精魄都在躁动！金睛本能开启，透过厚门——
澡堂内部！
那两个并排的巨大不锈钢泡澡桶已经完全变形扭曲！
如同被巨兽撕咬过的罐头！
池内墨绿脓水翻腾，中心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墨绿漩涡！漩涡中心散发着浓稠的黑气，疯狂抽吸着澡堂内的所有东西！
破凳子、木锨头、甚至散落的硫磺皂……都被卷进去！
漩涡底部，隐约可见一张模糊、痛苦、扭曲挣扎的人脸正在凝结！气息……有些像老陈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