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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超站在一旁，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把护士说的每一个注意事项都记在手机里。
等护士离开后，郑超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段姣姣喝了几口。
"饿不饿？我买了粥，还热着呢。"
段姣姣摇摇头，突然注意到郑超眼睛里的血丝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你一直没回去休息？"
郑超憨厚地笑了笑，"回去干嘛？这儿挺好的，椅子挺舒服。"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其实...我怕我一走，你就会消失。"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段姣姣心上。
她这才真正理解，这场误诊给郑超带来的恐惧有多深。
那个总是笑嘻嘻、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男人，原来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傻瓜，"她伸出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摸了摸郑超的脸，"我哪儿也不去。"
郑超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的眼眶红了，"姣姣，你知道那天在医院，听到可能是误诊时，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段姣姣摇摇头。
"我居然有点生气，"郑超苦笑了一下，"气医院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气他们让我们经历了这一场折磨。
但紧接着，我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庆幸——就像中了彩票一样，不，比中彩票还要幸运千万倍。"
他的声音哽咽了，"然后我就想，如果这真的是老天给我们的一个警告，那它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段姣姣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想它是在提醒我们，生命太脆弱了，不能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赚钱上。"
郑超深吸一口气，"记得我们刚结婚时说过的话吗？等日子稳定了，就去旅行，去看世界。可十一年过去了，我们连省都没出过几次。"
段姣姣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是啊，十一年了，他们像两只不停旋转的陀螺，被生活抽打着前进，却忘了为什么出发。
"所以，"郑超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做了个决定。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就去云南，就我们两个人，女儿让妈带两个星期，谁都别想拦着我们。"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换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了，"哎哟，这么恩爱啊，我们整个护士站都知道302床的丈夫有多体贴了。"
郑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段姣姣则红着脸笑了。
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爱情，突然不再羞于展示在旁人面前。
三天后，段姣姣出院了。医生叮嘱她两周内不要提重物，定期复查即可。
郑超像个尽职的保镖，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连上出租车都要再三确认她坐舒服了。
他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把钥匙，"而且，我趁你住院这几天，把我们家杂物间收拾出来了，想看看吗？"
杂物间的改变让段姣姣瞪大了眼睛。
原本堆满杂物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明亮的小起居室——一张米色的双人沙发床靠窗摆放，旁边是个小巧的圆形茶几；
墙上挂着他们结婚时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