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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心不是莫扎特也不是舒曼,"姣姣感到一阵疲惫。
"她是我们的小心肝,记得吗?那个喜欢在泥坑里跳,会把酸奶涂满脸的小女孩?"
两人陷入沉默。书房里只有电脑风扇的嗡嗡声。
姣姣看着郑超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场争执背后更深的东西。
"你害怕什么?"她轻声问。
郑超的肩膀垮了下来。他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键盘。
"我怕...浪费了她的天赋。就像..."他的声音哽住了。
"就像你当年那样?"姣姣温柔地接上他的话。
郑超没有回答,但姣姣从他颤抖的手指看出了答案。
她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抱住他的头。
"她会有自己的选择,好吗?我们只需要给她爱和支持,而不是...期望。"
郑超把脸埋在她怀里,肩膀微微抖动。
姣姣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起那个盒子里尘封的音乐书。
通知书边缘已经泛黄,折痕处几乎要断裂,显然被反复打开又折起过无数次。
第二天清晨,姣姣被一阵钢琴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走到客厅,看到令人心碎又心暖的一幕:郑超坐在钢琴前,温心站在他腿上,两人的四只手一起在琴键上移动。
郑超没有教她复杂的技巧,只是在弹《小星星》的简单变奏,而温心笑得像个小太阳。
"妈妈!"温心发现她,立刻伸出双手要抱抱。
姣姣走过去,把女儿搂在怀里,亲吻她带着奶香的脸颊。
"我们只是在玩,"郑超说,声音轻松了许多,"对吧,小心心?"
温心用力点头,然后挣扎着要回到钢琴前。"再玩!"她命令道。
姣姣微笑着看父女俩继续他们的"游戏",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会有更多挑战和抉择。
但只要他们记住此刻——记住温心首先是个需要爱和欢笑的孩子——他们就能找到平衡。
几周后的周末,姣姣提议全家去郊外野餐。
让她惊喜的是,郑超爽快地同意了,甚至没提带便携键盘的事。
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温心追着蝴蝶奔跑,小辫子在脑后欢快地跳跃。
郑超躺在野餐垫上,闭着眼睛听风声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这个音色,"他突然说,"像不像竖琴的泛音?"
姣姣忍不住笑了,"你呀,听什么都像音乐。"
郑超睁开眼,也笑了。"职业病。"
他自嘲道,然后伸手握住姣姣的手,"谢谢你提醒我什么是真正重要的。"
不远处,温心发现了一丛野花,正蹲下来认真地"演奏"它们,仿佛每朵花都是一个琴键。
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这个画面如此普通又如此珍贵。
姣姣靠进郑超怀里,轻声说:"看,她用自己的方式创造音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