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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面……
小岚蹲在地板上,将最后一本错题集塞进帆布包,拉链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岚姐,真不跟我们拼车?"小蕊斜倚在门框上,行李箱滑轮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叫的车还能挤一个。"
"不了,你们路上小心。"
小岚勉强扯出个笑容,把帆布包肩带往上提了提。
镜中的倒影单薄得像片纸,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腕。
她望着小蕊和小馨雀跃着消失在走廊尽头,木门合上的瞬间,整层楼突然陷入诡异的死寂。
穿过摆满自行车的车棚时,晚风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小岚数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帆布包里的硬币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昨天帮食堂阿姨洗碗赚的三十块,加上生活费结余,总共一百八十七块三毛。
火车站电子屏上滚动的票价刺得她眼眶发酸,最便宜的硬座票也要两百三。
暮色彻底漫过天际线时,小岚站在夜市入口犹豫许久。
霓虹灯牌在暮色中次第亮起,烤鱿鱼的香气混着糖炒栗子的甜腻扑面而来。
她攥紧帆布包带,侧身钻进巷口的包子铺。蒸笼掀开的白雾里,老板娘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姑娘,要几个?"
"一个素馅的。"
小岚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瓷碗里的紫菜汤冒着热气,倒映着她垂落的发丝。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白梦菲发来的消息:"临时加课到十点,委屈你自己过节啦!"
小岚咬着包子皮,在对话框里输入"没事",又删掉重写:"好好补课,等你回来请我喝奶茶!"
路灯次第亮起时,小岚沿着护城河漫无目的地走着。
对岸商场的LED屏正在播放国庆活动的广告,巨大的月亮图案悬在夜空。
此刻风掠过水面,带起细小的涟漪,远处传来零星的烟火爆炸声。
夜市的喧闹声渐渐淡去,小岚拐进巷口的便利店。
货架最底层摆着打折的速食面,合味道海鲜味的包装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摸出硬币,在收银台前犹豫了三秒,最终拿了桶最便宜的红烧牛肉面。
月光从宿舍楼的铁栏杆漏下来。
在台阶上洒下碎银般的光斑,小岚抱着热水杯坐在台阶上,看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远方城市的灯火。
塑料杯底磕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清脆声响,小岚望着杯底残留的油花,胃部的灼烧感与饥饿感交织。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远处霓虹灯光在云层下晕染成暧昧的紫色,方才路过的广告牌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荧光粉的大字写着"豪饮挑战赛,冠军奖金元",旁边配图里高脚杯堆叠成水晶塔,泡沫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