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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要不要看会儿电视?或者听点音乐?”
“嗯。”朝幽叶应了一声。
木欣荣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播放着舒缓纪录片的频道。
画面是广袤的非洲草原,镜头追逐着迁徙的角马群,雄浑的背景音乐流淌出来。
他将遥控器放在朝幽叶右手能轻松够到的地方。
“我去外面吃点东西,很快回来。你有事就按铃。”木欣荣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去吧。”朝幽叶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回他身上,“慢点吃。”
木欣荣点点头,这才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朝幽叶一人。纪录片的旁白低沉地讲述着自然法则。
但他的目光却没有聚焦在屏幕上。他微微侧头,看向自己无法动弹的左臂,尝试着集中意念,去感知、去驱动那被包裹的手指。
额角因为过度集中而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回应他的,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麻木和深处隐约的刺痛。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股烦躁。
他重新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为了欣荣,为了他眼中那纯粹的光亮,他必须好起来。必须。
木欣荣很快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碗和他刚才喂给朝幽叶差不多的鸡茸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和一个装着药片的小杯子。
“我吃完了。”他轻声说,把餐盘放在窗边的圆桌上,然后走到朝幽叶床边,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
“该吃药了。”木欣荣把药片递到他唇边,另一只手端着水杯。
朝幽叶顺从地张嘴,就着他的手把药片含住,然后喝了几口水咽下。
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弥漫开,他微微蹙了下眉。
木欣荣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小颗独立包装的牛奶糖。
“给,压压苦味。” 他剥开糖纸,将圆滚滚的奶白色糖果递到朝幽叶唇边,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朝幽叶愣了一下,随即张开嘴,任由木欣荣将那颗带着奶香的糖果轻轻放进他嘴里。甜味迅速在舌尖化开。
“……哪来的?”他含糊地问。
“问护士姐姐要的。”木欣荣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你怕苦。”
他收拾好药杯和水杯,然后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拿起自己那碗温热的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动作间,右臂的不适让他动作有些迟缓。
朝幽叶含着糖,目光温和地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安静地喝粥。
木欣荣刚吃完粥,正收拾着餐具,病房门被敲响了。
随即,穿着白大褂的主任医师带着两名助手和护士长走了进来。例行查房的时间到了。
医生仔细检查了朝幽叶的情况,询问了疼痛感觉,并查看了手指反应(依旧只有拇指极其微弱的颤动)。接着,护士长上前,小心地检查石膏边缘的皮肤情况。
当护士长的手指无意中按压到靠近肩胛骨位置的石膏边缘时,一阵尖锐的、如同被电击般的剧痛猛地从左臂深处窜起。
“呃!” 朝幽叶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朝幽叶!”木欣荣的心瞬间揪紧,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手悬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满眼的惊恐。
他急切地看向医生:“医生!”
“别紧张!”医生立刻示意护士长停下,“可能是碰到了某个敏感的神经点。”
他观察着朝幽叶的反应,“很痛?是刺痛?”
朝幽叶急促地喘息着,紧咬着牙关,过了好几秒,那阵剧痛才缓缓散去。
他松开紧抓床单的手,声音带着强忍后的虚弱沙哑:“……尖锐的刺痛……像……被电了一下……现在……好些了……”
“这是神经恢复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现象。”医生解释道,“我们会调整一下镇痛方案。尽量避免左侧身体的突然受力或压迫。好好休息。”
他又转向木欣荣,“家属也要注意,照顾的时候动作务必轻柔。”
木欣荣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小心!绝对小心!”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带着人离开了。
朝幽叶闭着眼,靠在枕头上,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因为残留的痛楚而微微蹙着。
“还疼吗?”木欣荣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拿着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
朝幽叶缓缓睁开眼,对上他写满担忧的眼眸。他轻轻摇了摇头:“好多了。别担心,意外而已。”
他放下毛巾,在床边坐下,左手轻轻覆上朝幽叶没有受伤的右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依旧有些冰凉的手指。
“都怪我……刚才没注意到……”他声音闷闷的,充满了自责。
“不关你的事。”朝幽叶立刻打断他,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用了一点力,“医生也说了,是意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欣荣。”
他顿了顿,看着木欣荣依旧紧绷的神情和眼底的青影,知道他也快到极限了。
“欣荣,”他声音放得更缓,带着诱哄,“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就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他指了指角落的单人床。
木欣荣立刻摇头:“我不困!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听话。”朝幽叶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包裹着浓浓的温柔,“你在这里,我反而睡不踏实。去躺一会儿。我需要你精力充沛地照顾我。去休息。”
木欣荣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对上朝幽叶那双深邃而关切的眼眸,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惫,再想想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和隐隐作痛的右臂……他确实很累。
“……那……好吧。”他终于妥协,“我就睡一小会儿。你有事一定要叫我!立刻!”
“嗯,一定。”朝幽叶保证道。
木欣荣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陪护床边,脱掉鞋子,动作缓慢地躺了上去。
他侧躺着,面朝着朝幽叶的方向,眼睛还努力睁着,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朝幽叶也侧过头,迎着他的目光。他缓缓地眨了下眼。
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或许是朝幽叶那无声的注视带着安抚力量,木欣荣的眼皮越来越沉。
不到五分钟,他均匀而深长的呼吸声便在安静的病房里响了起来,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确认木欣荣睡熟后,朝幽叶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并没有立刻入睡。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极其轻微地敲了两下。
随即,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精干、面容冷峻的男人无声地闪了进来——朝幽叶的心腹保镖兼特别助理,凌越。
凌越的目光快速扫过病房,看到沉睡的木欣荣,脚步放得更轻。
他走到朝幽叶床边,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绝对的恭敬和凝重:“朝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