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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 章玄华伸手。
夜清流从书包里抽出作业本递过去,章玄华接过,随手翻了两页,轻笑:“果然,又是满分解法。”
他的语气熟稔而自然,和刚才对待林修远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叶凡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
——原来章玄华也会对人这样笑。
数学老师陈明夹着一叠试卷走了进来。
“作业都交齐了吧?”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章玄华身上。
章玄华点点头,语气轻松:“齐了,老师。”
陈明满意地笑了笑,翻开作业本,开始点评。
“这次作业,整体水平不错,尤其是夜清流和叶凡霜的解法,思路清晰,步骤严谨。” 他说着,抽出一份试卷,“不过——”
他的目光转向后排的林修远几人,语气陡然变得戏谑。
“某些同学的作业,简直像是从梦里抄来的,连公式都写错了,怎么,昨晚熬夜打游戏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林修远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桌面。
叶凡霜面无表情地翻开课本,指尖轻轻划过书页。
她并不在意老师的夸奖,也不在意那些公子哥的窘迫。
“清流。”
章玄华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夜清流侧头看他,眼神询问。
“最后一题,你的解法比参考答案还简洁,怎么想到的?” 章玄华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夜清流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换了个角度,用向量分解会更直观。”
章玄华挑眉,轻笑一声:“果然还是你厉害。”
他的语气熟稔而自然,显然两人私下关系不错。
叶凡霜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墨痕。
“好了,安静。” 陈明敲了敲黑板,“今天我们讲三角函数的最值问题,都认真听。”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叶凡霜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夜清流的方向。
他低着头,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而章玄华则懒散地转着笔,偶尔在草稿纸上写几笔,眼神却始终清明锐利,像是一只蛰伏的狼。
——这个班级,从来都不只是成绩的较量。
后排的公子哥们目睹了章玄华变脸的全过程,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他们身上,将那些精心打理的发型和限量版腕表映得闪闪发亮。
\"啧啧,看看咱们章大少爷,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一个穿着定制校服的男生压低声音,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语气里满是揶揄。他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可不是嘛,刚才对咱们那叫一个凶神恶煞,夜清流一来立马就温柔似水了。\"
另一个男生撇撇嘴,手指卷着自己染成浅棕的发尾,\"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夜清流是他亲爹呢。\"
\"呵,人家夜清流什么身份?章玄华当然要给面子。\"坐在窗边的男生阴阳怪气地接话,顺手整理了下价值五位数的领带夹。
\"咱们这些人在他眼里怕是连个屁都不是。上次我问他题,他直接甩了本参考书过来,连句话都懒得说。\"
\"得了吧,就章玄华那性子,要不是夜清流,你看他对谁有好脸色?\"
最先开口的男生翻了个白眼,故意把声音压得更低,\"上次李家那位千金主动搭话,他连个正眼都没给,直接把人家晾在那儿了。\"
\"切,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成绩好...…\"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不屑地哼了一声,手指在最新款的平板上划来划去,\"我听说他家里最近...\"
\"嘘!小声点!\"有人突然打断,紧张地拽了拽说话人的袖子,\"章玄华看过来了!他那眼神…...我靠,吓死人了。\"
几人立刻噤声,假装低头看书。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往前面瞟,看着章玄华和夜清流低声交谈的样子,又是一阵腹诽。
阳光将两人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一个冷峻如冰,一个锐利似剑,却意外地和谐。
\"看看,又凑一块儿去了。\"有人用气音说道,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桌面,\"每次都是这样,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人家那是强强联合,懂不懂?\"另一个男生酸溜溜地回应,把玩着袖口的水晶纽扣,\"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当然有共同语言了。\"
\"呵,我看是臭味相投还差不多...\"戴着耳钉的男生冷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喂,你们说他们该不会...\"
\"闭嘴吧你!\"几个人同时出声制止,紧张地看了眼讲台方向。确认老师没注意这边后,才继续窃窃私语。
\"不过说真的,章玄华对夜清流那态度...啧啧,我跟我亲哥都没那么亲近。\"有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嘘!又看过来了!\"
几人再次噤声,这次连眼神交流都不敢有。教室里只剩下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阳光渐渐西斜,将教室分成明暗两个世界。公子哥们坐在阴影里,时不时偷瞄前排那两个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
\"喂,你们发现没有,\"良久,有人忍不住又开口,\"每次夜清流说话的时候,章玄华都会不自觉地.…..\"
“专注?”
“靠,你们会不会用词,我记得夜清流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你们想多了吧,说不定就是很好的兄弟情呗,我跟我竹马也这样。”
他们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却被一旁认真埋头做题的木欣荣听得一清二楚。
章玄华跟夜清流………?
木欣荣低低地笑了,无数条世界线的观测者只有唯一的不可变量。
———白芷晔,一个所有世界线都没有出现过的人。
窗外的梧桐叶落了几片,在他数学课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