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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明白!定当万无一失!”吴用郑重应诺,立刻指挥几名绝对心腹开始小心搬运、整理这些致命的证据。他知道,这些纸片的价值,远胜万两黄金。
处理完罪证,王伦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两箱厚重的田契上。他抓起一把,又任由它们如雪片般从指间滑落,哗哗作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刺耳。
“田契…”王伦喃喃自语,眼中锐利的光芒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深沉的思索与决断。他转向吴用和闻焕章,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学究,闻先生,这些田契…我意,将其尽数分予独龙冈三庄的庄客!”
“分…分给庄客?”闻焕章微微一怔,他虽知王伦常有惊人之举,但如此彻底地放弃这庞大的土地财富,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
“正是!”王伦的声音斩钉截铁,因激动而牵动伤口,他吸了口气,强忍痛楚,眼神却更加明亮,“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乃至依附他们的庄客,世代耕种,却无尺寸之地!这些田产,本就是他们祖辈开垦,流血流汗浇灌,却被祝家这等豪强巧取豪夺!梁山替天行道,何为‘天道’?这便是天道!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位智囊:“独龙冈新附,李应、扈成虽降,然其根基犹在,庄客之心未附。若我梁山只是换了个主人,继续霸占这些田地,与祝彪何异?庄客们心中怨气仍在,李、扈二人,亦难免再生异心,将此视为我梁山图谋私产之举!”
吴用羽扇轻摇,眼中精光闪烁,已然明白了王伦的深意:“哥哥高瞻远瞩!此乃收买人心、釜底抽薪之绝妙良策!将田契分给真正耕种的庄客,使其成为土地之主,则他们感念的便不再是李应、扈成,而是我梁山,是寨主您的恩德!此恩如同再造,足以令他们死心塌地!李应、扈成失了土地的根基,其庄主之权名存实亡,便只能更紧密地依附于我梁山!”
闻焕章也恍然大悟,捻须叹服:“妙!妙极!此乃阳谋!光明正大,直指人心根本!庄客得地,如同久旱逢甘霖,对寨主必感恩戴德,忠心不二。李、扈二庄主,纵然心中不舍,亦不敢违逆这煌煌‘天道’与汹汹民意!此一举,可安独龙冈万民之心,可固我梁山万世之基!哥哥胸襟气魄,闻某…五体投地!”他深深一揖。
王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那是洞悉人性、掌控全局的自信:“此事,便由学究与闻先生总揽。立下章程:其一,凡独龙冈三庄(含原祝家庄)庄客,无论原属何庄,皆按丁口、劳绩,公平分配田亩!务必做到不偏不倚,张榜公示!其二,分田之后,立新契,契上注明‘受梁山王伦寨主之令,分得永业田’,由梁山义军签押作保!其三,所分田亩,三年内免除佃租,只按朝廷旧例缴纳田赋,赋税由梁山统一代收代缴,绝不容胥吏盘剥!”
他每说一条,吴用和闻焕章便重重点头,心中快速推演着细节。王伦的条陈,不仅解决了分配问题,更巧妙地通过“新契署名”和“梁山代缴赋税”,将庄客的利益与梁山的权威彻底捆绑。
“此乃‘授田令’!”王伦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开创性的力量,“要让每一个分到田地的庄客都明白,是梁山,是我王伦,给了他们安身立命、传之于孙的根本!这片土地,从此便烙上了我梁山的印记!”
“遵命!”吴用和闻焕章齐声应诺,眼中充满了激赏与干劲。他们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分田之举,将如巨石投湖,在独龙冈乃至整个山东绿林,掀起滔天巨浪,其影响之深远,难以估量。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独龙冈都沸腾了。
当吴用、闻焕章在杜壆、杨志所率精锐的护卫下,于祝家庄最大的校场上,当众宣读《梁山泊寨主王伦授独龙冈三庄庄客永业田令》,并开始公开清点、分配田契时,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哭喊与欢呼!
“分田了?真的分田了?”
“老天开眼啊!王寨主是活菩萨啊!”
“我…我也有自己的地了?我不是奴了?!”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我们有地了!是梁山王寨主给的地啊!”
许多白发苍苍的老庄客,捧着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田契,老泪纵横,跪倒在地,朝着祝家庄大厅的方向(王伦养伤处)咚咚磕头。那场面,比任何刀枪更震撼人心。
李应和扈成站在人群边缘,看着自己昔日庄客捧着田契激动得语无伦次,看着他们眼中对王伦、对梁山的狂热崇拜,心中滋味复杂难言。李应精明的脸上闪过一丝肉痛,随即化为深深的敬畏与无奈的臣服。他知道,王伦这一手,彻底斩断了他李家庄的根基,却也给了他一条更广阔(或者说不得不走)的路——紧紧依附梁山。扈成则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后怕之后的庆幸,至少,全庄性命无忧,甚至…似乎有了更好的前程?扈三娘站在兄长身侧,看着眼前这从未想象过的场景,看着那些庄客发自肺腑的感激,再想到那日厅中王伦虚弱却如磐石般的身影,美眸之中,那抹复杂的涟漪愈发清晰。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周边州县。“梁山泊王伦打破祝家庄,分田于庄客!” 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震撼了所有被豪强压迫的底层百姓,也令各地的地主豪绅、官府胥吏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梁山泊“替天行道”的大旗,在无数挣扎求生的佃农心中,第一次有了如此具体而温暖的注脚。
偏厅内,王伦听着窗外隐隐传来的、发自万民肺腑的欢呼声,肩窝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他缓缓走到窗边,推开半扇。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停了,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一缕久违的、带着暖意的冬日阳光,正顽强地穿透下来,照耀在祝家庄残破但已被清理干净的街道上,照耀在那些捧着田契、喜极而泣的庄客身上,也照耀在他苍白却无比坚毅的脸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如同冰封河面下涌动的暖流。这欢呼,是独龙冈血痕之上开出的最绚烂的花,是他以铁血手腕与无上智谋,为梁山铸就的最牢固的基石。这基石,由民心浇筑,将支撑着梁山的旌旗,在这片被彻底征服的土地上,永远猎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