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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猛轻叩钟乳石柱不过三两下,然而在刻意学习临济演彻的三叠音劲,以复杂和声通过钟乳石柱的放大特性,转眼便在溶洞中激荡出十五道回声……
他刚刚的蛰伏,可不是被动挨打,而是通过回声在身体上的共振与渗透,来一点点摸索出可以引人致幻的超声频率。
这招不可谓不辣,甚至可以说是以毒攻毒,让临济演彻的第三喝都变得黯然失色。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能留在这溶洞广场中的,此刻只有武圣级别的绝世高手,大家自然都能看出,杨猛刚刚这以静制动,竟然是存了学习临济四喝的目的。
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他刚刚这几下敲击虽看似平平无奇,可实际他展现出来的悟性、境界,却让人望而生畏。
法言宗汉,传承的是法海一脉的法嗣,算是六祖慧能除五大宗匠弟子之外的旁系,但因为法海随侍六祖时间最久,而《六祖坛经》便是以法海口述为主,所以也算是六祖之后禅宗法脉的核心。
而杨猛这只经历了三喝,便将临济四喝拿来便用的手段,在法言宗汉的眼中,已经到了《六祖坛经》中,六祖慧能所说的‘何其自性,能生万法’的层次了。
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功夫、禅法,在杨猛‘一即一切’的境界之下,都是可以信手拈来的外道法术,其心‘去来自由,心体无滞’,可谓是真正的‘即时般若’……
更可怕的是,杨猛刚刚这几下敲击,根本没有以相位应对,便可抛开旁枝末节直指核心,瞬间改变洞内发射回荡的和声频率……
这也代表着,杨猛通过不动而动的体悟,便掌握了临济演彻第三喝的精髓,那么,他还敢发出最后一喝么?
发出最后一喝,临济四喝便可能被杨猛彻底掌握,继而反客为主,将本来只是临济宗的主场,变成了他进退自如的音波道场。
不发这最后一喝,便等于临济演彻再无后手,无异于当场认输,变相的承认杨猛为禅宗法主!
这一点,法眼圆通看的很透彻,而他也并不打算任由临济演彻如此犹豫,准备暗中施展手段推上一把。
他之所以有这个信心,是因为他自认为他所看到的景象,大概是溶洞中其他人无法看到的,或许那位施展罡劲,感受回声反复冲刷的‘斗战胜佛’,也不可能超过自己。
法眼圆通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在他的‘法眼’中,旁人看不到的幻象,他却历历在目,甚至就连杨猛反手敲击钟乳石柱,对三叠声波的回声激荡的变化,他也看的比临济演彻更为清楚。
这便是法眼宗,源自五大宗匠青原行思的弟子,与马祖道一齐名的石头希迁传承下来的法脉,也是南禅五家七脉中,唯一的神秘论学派。
法眼宗的核心传人,都属于典型的神秘论者,与创派祖师法眼文益一般无二,甚至在其嫡传弟子法眼德韶,还有第三世法眼延寿三位祖师的影响下,在心灵法眼的修持上,自北宋盛极一时,在四家六脉之外,走出其独树一帜的道路。
法眼宗的神秘论,不在于自然和宇宙的不可知,而是在于其生生不已,法眼宗核心典籍为《华严经》,精于六相的原理和解释,但他们却认为,现象界和实体界是同一的,因为实体是离一切相的,三界唯心为宗,拂子明之。
所以,当法眼圆通暗中出手,将手掌按在身旁的钟乳石柱上,不断发动柔劲摩擦时,周围如潮水般的声波,也彷佛得到了新的声能动源,开始了渐渐的变化。
嗡嗡嗡……
更重要的是,这种旁人无法观察到的变化,在法眼圆通的瞳术之下,却是清晰可见的。
“咦?原来法眼宗在‘心眼’的修持,还在诸位圣僧之上……”
杨猛的真空观照全开,故而法眼圆通甫一出手,他便清楚的‘看’到,那钟乳石柱在细微的颤动,连带着场中的回音和声能也发生了变化,随着他的手掌在石柱上不断摩挲,其中发出中的音波,也消弭了自己敲击出的三叠声劲,杨猛的兴致顿时又上了一层楼!
“石头希迁的《参同契》么?”
杨猛心中感慨,双手虚握成空拳,在略一思索之后,依照脑海中记忆的旋律,开始不断在钟乳石柱上轻轻的捶打起来……
咚咚咚咚……
洞内声波骤然变化,在法眼圆通的心眼中,竟同时迎向了临济演彻和自己制造出的声波,将场中的声波频率搅得天翻地覆……
“竟然是《将军令》?”
临济演彻手上的敲击拍打不停,口中也努力维持着三喝吟唱,然而杨猛手上接连锤击,发出了阵阵战鼓之音,却不时打断他与法眼圆通发出的音律……
通通通通……
强劲有力的鼓音,显然与石钟山洞中的钟鼓回声更加契和,随着鼓点节奏由慢而快,阵阵频催,其产生的节奏和韵律,将原本鬼斧神工般的天籁乐章,瞬间渲染出了战场上金戈铁马,即将进入高潮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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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临济演彻和法眼圆通的耳廓嗡鸣,眼前的景象不住扭曲,时而是石钟山洞,时而是厮杀惨烈的战场……
“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