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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神道无念流道场。
后院的枯山水庭院中,落满了皑皑白雪,让这原本用石子堆砌出来的层层波浪,变得雪白如玉,冰冷中透着一丝真实,加上几株矮、丑、镂透的老树,让充满禅意的庭院,再添了一丝的生气。
庭院中央,是一座充满了日式风格的矮茶亭,里面有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面对面的跪坐在各自茶几后的铺团上。
老者留着一头银发,尽管中间略显秃顶,可仍顽强地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十分威严。
而这个中年人,发型有些古怪,剃光了大半,在脑后留着一个辫子,又向前趴在头顶,好像一根顽强的乌龟,正昂首怒吼。
这个发型,是江户时期贵族武士间,最流行的月代头。
所谓月代头,是从前额侧开始,至头顶部的头发全部剃光,使头皮露出呈半月形。
明治维新后,日本政府便颁布了《散发脱刀令》,到了如今的大正时期,仅仅有五摄家的老派贵族,才有胆量和权利,特意留着这种充满了旧时代意味的月代头发型。
“博道君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多亏了佐佐木先生,专程从高天原仙谷出世,为这孩子带来了疗伤圣药,昨晚又吐了两次淤血后,今早开始,他的状态已经渐渐稳定,看样子大概是没有了性命之忧……”
根岸信五郎神情肃穆,面向对面跪坐的中年男人微微的鞠躬,心里却满是沉甸甸的压力。
“博道君是大日本剑道界中生代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剑破虚空的领军人物,如果就这样被杨猛打死,伤害的就不仅仅是他个人和神道无念流的荣誉,而是我大日本帝国剑道界的脸面……”
佐佐木的面容,看似正值壮年,头发乌黑油亮,然而一张口说话,却是老态横秋,哪怕面对根岸信五郎,这个明治时代的剑道三老,也丝毫没有使用敬语的意思。
“仙谷此次派佐佐木桑出世,恐怕不仅仅单单为了我那养子的伤势吧,是为了华国那个横空出世的神猴?”
根岸信五郎也是日本当代的老牌剑圣,在寻常人的面前,向来是高高在上,说话自然不喜欢弯弯绕绕,见佐佐木顾左右而言他,索性将话直接挑明。
“仙谷不出世也不行了啊,英国人那边,已经得到了杨猛之血,开始了多方的活动,接连邀请了西班牙和德国的老牌剑圣,准备去华围捕杨猛……”
佐佐木桃太郎哈哈一笑,简单的解释了一句,随后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你也是曾经为仙谷贡献过十年源血的剑圣种子,自然应该知道,这种大规模的抓捕行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根岸信五郎点了点头,有些若有所思的感慨了起来……
“二十多岁就打破虚空,从博道身上的伤势来看,其在短短的时间里,便已迈过了真空第一境——照见五蕴皆空,触碰到了真空第二境——无中生有的心念之术……”
“啧啧,天纵奇才啊!”
佐佐木桃太郎赞叹的感慨了一句,随后伸手向着头顶的方向指了指……
“那位神猴几次出手,无论是肉身之威,还是心灵幻术,种种异状皆已传到了北美,北美十三行里那几位隐世的旧神老圣,自然也要闻风而动……”
说到这里,佐佐木桃太郎无奈的摊了摊手,对着根岸信五郎神秘一笑。
“仙谷由此也判定,以杨猛的年纪,肉身回返先天后,必然已成真神大圣,那也意味着这世界上,再次出现了新鲜的上位真神源血……”
“新鲜的真神源血啊!”
根岸信五郎有些难以置信,脑海中飞速运转,若有所思的联想到,自己在六十五岁突破虚空之后,有一天佐佐木忽然出现在神道流,代表着高天原的仙谷,与自己做了笔交易,而自己当时能提供的血液,只是下位的半神源血而已……
“博道君年方四十岁,便剑斩虚空,明心见性,只要稳扎稳打,未来是十成十的成神之姿,可作为中上位源血种子飞升仙谷,未来若是能触碰真空第三境——无中生妙有,便是高天原之主的位置,也未尝没有坐上去的机会……”
根岸信五郎如今是明治三老之一,在日本世俗武道界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佐佐木桃太郎与他相识多年,自然也不隐瞒原本对中山博道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