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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胡家家主已去康斯坦丁医院,据说那四名枪手还没经历两个回合,便都老老实实交代了,根据其口供,上海这边确实有接头人,不过一直藏头露尾!”
杨猛走出圣玛丽医院,看到刚刚闭关没有几日的杨延岗,在梁海的陪同下,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在他身后站着几个老人。
“事情还在掌握之内,有几位供奉前辈襄助便足矣,杨叔你还是早些回红楼好生闭关吧……”
杨延岗身后这几人,看起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一个缺了只手,可谓形象各异,丝毫不像葛字门的宗师大佬,反像是一群老弱病残。
“嘿嘿现在一说是姑爷要做事,小杨皆是事必躬亲,哪里顾得上闭关感悟,这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在楼里拉壮丁,非拽着我们这帮老不死的来给姑爷做个马前卒……”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身形有些佝偻干瘦,看起来还不足一米六,偏偏中气十足,笑嘻嘻的调笑了杨延岗两声,这才顿了顿手里拄着的紫红色根雕拐杖,额头上戴了两片黑色的额帕……
“春十三姨,您就莫要笑我了,姑爷前段时间与我去青帮闯五关,这第一关便差点被人暗算,可把我的脸折得干干净净……”
能让已有花甲之年的杨延岗,亲口叫一声姨,足见这位老太太的在江湖中的辈分之高,等到青衣乖乖跑过去,挽起了她的手臂,老太太这才满意的不再吱声,慈爱的捋了捋青衣的满头青丝……
“啧啧,咱这乖孙如花儿一样的美人,赶紧和小猴崽子加把劲,你奶奶还想着要抱重孙呢!”
春十三姨调侃了青衣一句,又将目光放在了本能住嘴的杨延岗脸上,笑嘻嘻的说了句,“你说你的!继续!”
杨延岗尴尬一笑,又跟众人继续说道:“这次那些孙子又出阴招,又使阳谋,变着法的想毁了姑爷的名声,我小杨这才想着,要拉着诸位叔爷和老姨出马,免得再被人家打了眼,丢了咱红楼的招牌不是……”
“得了得了,知道你小子眼窝子里现在只有姑爷了,我们这帮老家伙就是劳累的命,只要能把咱红楼姑爷的脸面再抬起来,便是多杀几个小鳖犊子,那也是值得的!”
这次说话之人,名为蒙奇,远看好似少年,近看则是一脸橘皮皱纹,身形十分矮小瘦弱的侏儒老者。
不过,蒙奇虽极矮,又与略有畸形的寻常侏儒不同,其身材和四肢比例匀称,若是不看头脸,任谁也想不到会是个走路都可能掉渣的老骨头。
行走江湖,武门中人最忌招惹八种人。
这八种人,便是老、弱、病、残、妇、幼、道、释。
因为这些外形上一看便主语弱势的群体,但凡敢在江湖上独自行走,吃上江湖这碗饭的,其手上必然藏着一两门的绝活甚至是杀招,一般的暗劲高手都会小心翼翼,即便是化劲大拳师若是应对不当,也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这几人看上去,个个衰老不堪好似弱不经风,实则单独拎出来任何一个,一身实战功夫和境界,都不比刚从湖南回来花爷逊色。
也就是说,这些隐居红楼深处的老家伙,皆是曾经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上海乃至民国武林颤三颤的人物,甚至大多数都早已迈入还丹之境,只是没有把握打破虚空,跨出最后一步的国术大宗师。
“今日劳烦诸位前辈,稍后亚樵会与张金堂师兄为各位分配好各自要带的人手。以各位前辈的功夫,想来活捉那些摸清楚来路的国贼、日谍和假洋鬼子,应该没有丝毫的难度……”
说到这里,杨猛转头看了看王亚樵。
“你让鸟人小队辛苦一些,带着自己的小组分头行动,去把那几个打击民族实业的洋买办,也都暗中抓起来,至于青帮里剩下的卧底和暗手,我会让花爷陈祖焘动手清理……”
“那其他那些墙头草呢?”
“其他小帮小派,刚刚我上楼去,已经让黄金荣领着杜月笙去办了,上海滩和气太久了,就先用这些人的头,来帮我洗刷一下名声……”
“姑爷早该这样做了,行走江湖之辈,皆是畏威而不怀德,不杀不打,何以让他们惧怕姑爷的手段和名声!”
杨猛看着杨延岗一脸杀气,不觉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杨叔你已打破虚空多日,怎么还是没能降伏心猿,杀性过大可并非好事,要时刻体会自性之心,降伏心猿,拴住意马,未来才能以心眼观照之法,将心眼所见所念所感,尝试着一一投映至真空外景之上……”
红楼几位老供奉闻言,皆是表情微微一动,这才知道为何杨延岗不好好闭关体悟,却对给杨猛为马前驱乐此不疲,原来却是有耳提面命的真传指点,其收获自然要比自己苦苦思索更大。
“我等老朽还没踏破虚空,无需控制心中杀意,姑爷以后有哪个看不顺眼,便让我们来杀,咱们红楼出来的老骨头,可从来不打怵干那些脏活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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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说话的老者,看起来有些干瘦,皮肤黝黑,那光秃秃的右手腕上,用金箍镶着一柄黑色的钩爪,却是来自漕帮的迭宿,也为了能安度晚年,不为仇家杀掉,退隐红楼的老供奉,这一生水里来浪里去,可谓是杀人如麻。
“钩爷您一身杀气冲天,以心眼观照便幻像丛生,几乎已凝练出实质一般的血色钩爪,若想打破虚空,需得在心学上加以侧重,依晚辈看来,可以这血色钩爪为根基,分内外两条路皆可前行……”
杨猛心眼旁观,看到这老者身上凝练的虚幻气场,充满了浓郁的血腥之气,正暗自咋舌,却见钩爷和其他老供奉在听见自己这番话后,情绪瞬间有些激动起来……
“姑爷,您竟可以心眼观照现实,勘破心内虚空之幻像?”